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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大坚期盼地向窗外看去,巴不得有人将他们“抓”回城里。
胡桂扬仍是一脸的无所谓,吃喝几口之后才说:“汪直肯定不会派人来追咱们。”
“你怎么知道?”樊大坚没看到骑马的人,很是失望,还有点不甘心。
“汪直给我三杆鸟铳,就是要用的,但这不符合定规,万一传扬出去,他不好解释,所以他要下达严令,不准我带鸟铳出城。可我先斩后奏,免除了他的责任,他会发怒,但不会派人来追。”
袁茂跟随主人袁彬多年,觉得胡桂扬的话有些道理。
樊大坚却听不进去,“那咱们更倒霉,立功了,是厂公用人得当,失败了,先落一个擅自行事的罪名。唉。”
老道又喝一碗酒。
“你也可以反过来想,立功了,全是咱们三个的,不用与别人分功,失败了,谁也不会在意,因为咱们既没有大张旗鼓,也没向上司许诺过什么。”
樊大坚愣了一会,“胡桂扬,明天咱们去我的庄园待一阵子吧。”
“去那干嘛?”
“我怕我以后没机会再去了。”
胡桂扬大笑,袁茂微笑,樊大坚认真地说:“别笑,我有预感,你会把大家都给害死。”
“你有别的办法吗?”桂扬问。
“等到七月十五,向厂公请兵,将所有人一锅端,里面就算没有何百万,也能找到线索,然后顺藤摸瓜,我就不信一个算命先生还能上天入地不成。”
胡桂扬伸出右手,竖起五指。
“什么意思?”樊大坚不解。
“至少有五支队伍同时在找何百万,咱们算是其中之一,人数最少,消息最缺,靠山?反正咱们不是汪直寄予厚望的队伍。所以,你觉得能轮到咱们在七月十五请兵吗?”
樊大坚不吱声了,闷头喝酒,他在灵济宫当惯了真人,实在不适应现在这种低人一等、事事全靠自己的状况。
袁茂的心态比他平和多了,端起碗说:“常言说得好,富贵险中求,咱们都是被弃之人,曾经死得逃生,不怕再入死地,只要——”袁茂看着胡桂扬,“你心里有数就好。”
胡桂扬也端起碗,等了一会,樊大坚只好配合,“我的野心不大,只求能在京城里掌管一座宫观,到时候,我可不跟着你们去什么‘死地’了,还是踏踏实实活着比较好。”
“呵呵,我的野心更小,只求别再有人当我是妖或者是神,每天都能吃上臊子面。”
袁茂没说自己的野心。
三人碰碗,全都高兴起来,好像明天就能抓住何百万,实现所有梦想似的。
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店主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几位客官,快去看看吧,你的骡子被人偷走啦。”
三人吃了一惊,急忙起身,胡桂扬没忘了鸟铳,“带上东西。”说罢自己先跑出去。
酒店临着土路,三匹骡子原本栓在路对面的树下吃草,这时正向村外跑去,偷骡者只有一人,骑在中间的骡背上,两手拽着三根缰绳。
没有骡子代脚,三人在城外走不出多远,胡桂扬大怒,喊了一声“站住”,迈步就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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