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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白天吃了他一肚子的火气,虽然现在已经听廉钰做过解释,但一想当时的那刻,我这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太舒服,这个时候再见到他,也根本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于是低着头,干脆什么话也不说,跟在廉钰身后不言不语。
李正通摆弄完桌子上的茶具,这才抬起头来,两只眼睛在我身上扫了一下,忽然道:“我下午的时候就说过了,你的资质很差,不适合走出黑的路子。”
我闻之一愣。
接着又听李正通缓缓开口道:“虽然没有什么通灵的天赋,但少了一魂二魄,倒也是有了过阴的体质,勉强算是通灵了,出黑的路子虽然不适合你,但也可以走。”
“我不轻易收徒,要收也只收廉钰这种天赋凛然、异于常人的,但经白天的试探,见你倒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这一点我还是很看重的!”李正通话锋一转,道,“毕竟,我可不想跟自己的师傅一样,收了个孙无道这种欺师灭祖的徒弟!”
听到这话,廉钰忙跟我道:“你还在这里站着干什么,既然师傅现在已经明说要收你,你还不快给师傅行礼!”
他说着话,还在后面轻推我一下。
李正通见状却一摆手:“现在还不行!”然后说,“我还不能收他,让他先回小龙潭村去吧,等到他们村里的事情解决,再让他回来。”
一听到小龙潭村,我的心情瞬时黯淡下去。
现在孙先生已经倒下了,虽然村里还有马道长在,但他对我们村里的事情知道的不多,而且这事情超乎我的意料,根本不可能是那么好解决的。
“廉钰!”李正通挑眉,忽然吩咐道,“你也去一趟小龙潭村,查清楚那里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他孙无道都把命留在了那里。”
廉钰点头,马上说:“我知道了。”回完话,他又看了看李正通,有些纳闷,“师傅,你难道不打算亲自去趟小龙潭村吗?”
“我就不去了,孙无道根本不想再见到我……”李正通说,“而且因为定阳村的事情,我还要在这里等着,这一趟你去就行了。”
李正通站起身来,回头道:“现在就去吧!等到事情办完,再把他带回来。”
说着话,他忽然从身上掏出一张殃榜,直接扔了下来,又道:“毕竟师兄弟一场,孙无道活不了几天了,我给他写了一张殃榜,廉钰你一并带过去吧。”
殃榜?
我的喉咙一下子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噎住了,因为这殃榜是写给死人的,李正通现在给孙先生写了殃榜,那不就是意味着孙先生真的要死了?
李正通一扭头回里屋去了。
廉钰将殃榜收了起来,随后道:“师傅让我跟你们一起去小龙潭村,既然这样,为了不耽误时间,那我们现在就动身。”
我早就迫不及待地想回到村里了,现在村里还有一连串的事情没有解决,而且爷爷也尚未入殓,勾我魂魄的那人也一直查不清楚,还有那个伤了孙先生、心怀鬼胎的三爷爷,这么多事情搅在一起,让我跟本静不下心来。
我马上道:“那现在就走!”
“怎么走?”凝霜却拧眉道,“定阳村这片地方早就已经荒了,没有人愿意再来这边,我们想要回去的话,怕是只能先一路走回县城了。”
我听到这话瞬时觉得头大。
廉钰闻之一抿嘴,忽然道:“这点倒是不用担心,虽然没有车,但是我们有马!”
我说:“马?”
“当然,我说的这个马,那可不是活的马。”
廉钰带着我们直接走到院子里,推开了一扇锁着的门,指着屋里,这才道:“我说的是纸马。”
我觉得廉钰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见我一脸的惊奇,他马上轻轻一抿嘴,接着问我一句:“怎么,你难道没听过打天关吗?”
打天关?
看着屋里那几只被黑布遮着眼睛的纸马,我想了一阵,这才想了起来!
人死之后,除了扎金山银山摇钱树这类的东西,还要扎纸人纸马,但是纸人纸马和金山银山摇钱树有着一个很大的区别,那就是在烧掉之前,抬出门的时候,要先打天关!
按照殡葬中的说法,这些纸人纸马扎完之后还都是死的,直接烧下阴间,是根本不会动的,若是想要它们活过来,其中有一个重要的步骤!
这个步骤就是拿着一根针,对着纸人纸马的眼耳口鼻手脚关节屁股这些位置画上三个圈……
对着眼睛画三圈,要喊开眼见路,对着耳朵就说耳听八方,这些位置分别代表了吃喝拉撒走,只有经过这一个步骤,纸人纸马才会附有生命。
这个步骤,那就叫做打天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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