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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活这一块儿在那里都让人说不出来个不字儿,知道招商引资不容易,人家老板来也不容易,滔滔流动的资金,都砸在厂房建设上面了。
工程师在呢,机器都没敢开,等着完全干透的,不然线路烧了怎么办,这得搬到太阳地下晒才行,痛风。
滔滔去村子里面看了,比厂房损失还多,头回拉着老黄的手,也是落泪,“你们家里都没顾上。”
“家里没值钱的东西,就是些家伙事儿,老板你得撑住了,那天晚上大家活儿都说了,等着老板你好好办厂子,拉业务,大家等着盖瓦房呢,争取来年当个万元户去,也住住好房子去,一气儿要盖二层呢。”
你说怎么不教人难忘的创业感情,滔滔机器最后运行,损坏了只有百分之二十,厂房大家伙一起收拾的,一天功夫就干干净净的。
弄弄要一个人回香港,这边滔滔真的忙。
他把手头事情扔下,这个时候要她一个人走,那天晚上的雨大概就白下了,不甘心得很,“这些都不重要,厂房也没你重要,钱没有了再赚,你只有一个。”
怪油腻的,弄弄有点顶,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突然开窍了,以前不这样的,你以前不讲这些话。”
“那是以前你没给我机会讲。”他看她穿着雨鞋上面脏了,弯腰顺手给擦擦。
弄弄站着不动,“雨鞋本来就是用来踩脏东西的,擦了一会儿还得淌水,又脏了。”
“没事儿,我顺手给擦擦。”从小见她鞋子就没脏过,俩人虽然穷,他还捡人家不要的鞋子,弄弄回来都给洗的干干净净的,他出去跑一天,鞋子质量不好,要臭死了。
人弄弄还是给洗的干干净净,脏了就给他洗。
他都记得呢,给擦擦鞋怎么了,“没事,我早知道要淹水的,那天晚上在公园里面我就知道了,村子里面靠山,山洪下来挡不住的。”
“那你怎么没提,一句也没提那天晚上。”
“没必要,也不能做什么,说了你还要担心,没有意义的。”
你看,就是这样的人,她也是表白之后,才愈发地深入地认识一点,你看多奇怪,生活在一起十几年的时间,依旧没有很了解这个人。
原本以为很了解了,聪明有耐力有韧性,能干沉稳又会做事,但是脸越来越冷越来越有气势的一个成功男士。
但是现在她看他,也孩子气,也爱笑,也爱说话,能陪着她鸡毛蒜皮小事说很久很久,跟她去留学的时候一样,“我原本觉得,你以前陪我说话打电话很久,是看我可怜在国外。”
“现在呢?”
“我觉得你喜欢我。”
滔滔笑了笑,提着行李上车,跟她一起回去,他还有一件事,想结婚的,趁热你不大打铁,等着铁冷透了吗?
厂房真的不重要,什么都不重要现在,真的是不重要的。
冯展宽修剪盆栽呢,现在爱好就是这个,一盆几万块几万块地买,他什么也不干,就在花棚子里面干这个事情,热的满头的汗,滔滔就掀开帘子,“你来——”
第一次见这个儿子对着他笑眯眯的,这样活气的深情呢,原本不想去,但是架不住滔滔对他招手。
把茶碗放下,没想到他过来就是来放这个狗屁的,看滔滔跟看稀奇动物一样,有时候真的搞不懂这个孩子在想什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知道,我得结婚了,”他说的理所当然又很真诚,真诚地像是真的如此,“你看,第一个我到年纪了,这个年纪结婚不算晚,但是也不算早的了,除了那些爱玩不想结婚的,基本上都结婚了,时髦的孩子都有了。”
他开始往下继续陈述,“第二呢,不仅仅是成家立业,我觉得我们很合适。”
冯展宽真不忍心打断他,但是听不下去了,“哪里合适了?”
“我喜欢她。”他四个字。
冯展宽差喝肚子里面现在就觉得寡淡,一肚子的寡淡,“你喜欢人家,你知道她是谁、是你妹妹,是你干妈的女儿,你们是兄妹,大家都知道的,你要不要清醒一点。”
滔滔就最讨厌人家说这个,他预想到就是这个问题,两个人之间除了不想爱,就只有这么一个问题,他现在就是上头时期,不听的,一个字听不进去,“我脸皮厚,不用管别人说什么,日子不是别人嘴里面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我们又没有血缘关系。”
但是难堪是有的,他承认,但是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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