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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朝阳升起之前,另一场日也在出着。
锻剑进入了第二个阶段。
这一次是精卫填海的故事。
神雀精卫想要填平深海,却也因此触怒了海神,如凿井见涌泉般惹来了更急更骤的狂风巨浪。
精卫搏击着风雨,不停地前进,后退,毫不畏惧,似要让这狂风怒浪停歇才愿离去。
摇晃的莲舟惊散了才醒的游鱼。
先前独坐舟头的清寒白雪如今在舟中再次融化,只是那幽香未减,反而更加袭人。
朝阳挣破了地平线,缓缓地升了起来。
满池莲花舒卷成绯色的流云。
莲花间的莺莺燕燕之语渐歇,柔腴的雪色里,精卫填平了海水,两朵暖月的间隙里,玉兔也缓缓抽回了玉杵,花白的药汁微微地溢了出来,如纤柔花瓣含着春雪。
舟上的连绵地动的山峦也渐渐停歇。
两场日出。
收拾狼藉之后,陆嫁嫁合衣跪坐,理着发丝,她的眉眼落到了探出的食指上,指尖于前轻抹。
她没有动念,甚至没有催动灵力。
一道细长的线便凌厉斩去,瞬息间切破了数片莲叶,激起了一道极长的水线。
宁长久看着她玉指上的剑光,赞叹道:“不愧是为师亲手调教的徒儿,果然厉害得很。”
欢愉之意从她眉眼间淡去,陆嫁嫁胭脂飞霜的脸颊浮起淡淡的笑,她收回了手指,道:“师父确实功不可没,只是先前炼体有成,可那锻剑锻与不锻,好似没什么分别呀。”
宁长久同样微笑道:“炼体是打磨剑体,锻剑是磨砺剑心,这两者可要区分开来的。你如今炼体已成,日后为师应多给你锻剑才是。”
陆嫁嫁想到以后自己会是这少年的膝上常客,心中也不由浮起复杂情愫。
宁长久想起一事,忽地说道:“徒儿昨夜吹箫动人,今日莲花开得正好,不如再来一曲?”
“嗯?”陆嫁嫁可不记得吹箫一事了,她只是隐约觉得,睡梦之中,自己好像确实奏了一乐,她摊开手,道:“竹箫拿于我。”
宁长久开始宽衣。
陆嫁嫁秀眉轻挑。
“你在做什么?”陆嫁嫁问。
宁长久道:“昨夜徒儿所做之事,不记得了?”
陆嫁嫁当然不记得了,但她隐约可以猜到一些,她的心中激起了千层雪浪,哪怕是她自己,也绝对无法想象那月下之事。
宁长久却似要击溃她的架子,继续道:“昨夜佳人……”
“住嘴!”陆嫁嫁面色如霜,清冷喝止。
但宁长久的话语还是让她心绪微乱,她忍不住触了触自己的柔软红唇,不确定宁长久是实话还是提枪虚晃。
“哪怕是真的,梦中之事如何作得数?”陆嫁嫁定了心绪,合衣系带,玉手伸至颈后,将秀发从衣领内撩出,披到背上。
宁长久轻轻抚摸着陆嫁嫁的佩剑,轻轻一笑,道:“是啊,若梦能作数,那我何至于现在才见到你呢?”
陆嫁嫁闻言,身子微颤。许是晨光映照,她回忆起两年的枯坐,身心皆拥在暖光里。
他们心有灵犀般一起抬眼、对视。
然后默契地凑近,一起闭眼。
晨光里,相接的唇,相拥的衣,白光照破一切,将这般景色勾勒得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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