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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行止听着,他也在诧异,早就听说田森黑白道通吃,看起来果然是不简单的,已经好多人都盯上了。
“后来呢,又发生了什么?”江行止问。
“我发出了动静,夏姗姗便回头看,我在她看到我之前,就心慌意乱地跑了。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我以为夏姗姗要来找我的,可她没有,就这样过了几天,我爸回来了。这次,我和我爸的关系空前亲密起来,我爸以为他好久没回来,我想他的。他不知道我害怕。然后有一天,我要洗澡,那天停电了,家里很黑,我害怕,我想让我爸爸给我洗,那时候,我都十几岁了。”田雨湘说道。
江行止听闻,竟然产生了极其怪异的情绪。
仿佛心爱的东西,被人抢走了一般。
“夏姗姗说,姑娘大了,怎么能让爸爸洗澡,她要给我洗。夏姗姗和那个男人的事情,已经过去好多天了,我努力想忘掉,因为恶心,便不提,我也以为夏姗姗忘了。我没说,我爸也不知道。在洗手间里,当时夏姗姗点了一根红蜡烛,把人的影子照的影影绰绰。通红通红的,又好像看不见。她给我洗澡,我看着她的脸,她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我以为这是洗澡的例行触摸,刻意没让自己多想。”田雨湘说话的时候,打了一个冷战,好像在怀念那种感觉,“可我当时,什么都不懂。”
“现在呢?懂了?”江行止问,“刺激。”
“她就是要刺激我。自从这日,我便时常会痒。所以在一个打雷的午后,我在家里睡午觉,是夏天,雷声大作,放暑假,我爸上班了。夏姗姗来到了我的房间里,她问我怕不怕。”田雨湘又说,仿佛在回忆地是一段恐怖的寂静的回忆,“我说我怕。她便上床了,拍着我睡觉。其实我那么大了,根本不需要拍着睡觉的,她好像有意无意地拍着我的胸口,”田雨湘好像忍不住了,对着江行止说道,“你过来,我怕。”
田雨湘的手一直在抖。
江行止似乎唇角上扬了一下,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刚刚开始发育的的小女孩。
不是现在的田雨湘,用太多的硬壳包着,怎么都看不到她的内里,那时候的她,无助,脆弱。
他从沙发上,坐到了田雨湘的身边。
田雨湘很自然地挽住了江行止的胳膊,握得紧紧的,像极了那个在青春里,在少年时代慌乱奔跑的少年。
“她侧过头来,问我痒不痒。”田雨湘又说,“我当时不晓得,她的少年时候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对女孩子的心思这么了解。我讨厌,我很讨厌。因为她,我变得自闭,忧郁,可又有一种隐隐的快感。我后来看了一本书,有一个女孩,经常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我浑身打了个哆嗦。夏姗姗跟我说,不要把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告诉别人,还有那天晚上的事情,也不要告诉别人,否则,她就要把的私隐声张,让别人都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我怕——我好怕,长大以后,我从来不把事情告诉别人,大概也是那时候留下的后遗症。这种关系,持续了大概一年。”
“后来呢?发生了什么?”江行止又问。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再后来她疯了。”田雨湘现在的语气,已经恢复到如初的平静了。
“我就是想问,她怎么疯的。”
“我偏偏不告诉你。”田雨湘又说。
江行止现在对田雨湘的感情,非常复杂,他很想回去那时候,看看那个孤单,缺乏母爱,在青春里躁动的女孩子,有些心疼,对她不告诉自己的事情,他又有些恨铁不成钢。
田雨湘抬起头来,冷冷地看着行止,“我那时候讨厌夏姗姗,很被动,可被动之下,又是愉悦。我爸看出了我情绪的异常,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什么。我爸便总给我买好的,把我打扮成小公主。这又得罪了夏姗姗,可夏姗姗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她表面没说什么,对我变本加厉。我厌恶夏姗姗,想到我和她的事情,我便吐了好多次。我烦夏姗姗,每日心里都盼着她死,我想到她和爸爸在一起,我便觉得恶心,想吐。有时候,看到她看爸爸的眼神,我也想吐,因为我总想到那天晚上,她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事情,我觉得好肮脏,肮脏到连我自己都像是从粪坑里出来的一样。我在心里设想了她一百多种的死法,比如,把她的身上滴满了蜡油,就像我今日点的蜡烛一样。”
“她是怎么疯的?”江行止用难以置信的口气问到田雨湘。
长这么大,他头回听说这种事情,阴暗,猥琐,在考验人性。
田雨湘又冷笑一下,“这是我的私隐,你管不着。”
“都是编来骗我的?”江行止又问。
“没必要。”田雨湘淡淡地回答。
“为了阻退我?”
“阻退你我没有必要把自己弄成这样,后来,我故意把生理卫生学的很差,故意不看黄片,也是真的不懂男女之事,因为懂了,我就会觉得自己更脏,会知道对夏姗姗的所作所为有所了解。我宁可活得简简单单。加上夏姗姗对我的影响,我就更不懂了。如今和你说了,我心里好像很痛快,长久以来,如同我心里压着的一团迷雾,散不开,化不去,如今,终于找到疏解的渠道了,倒是你,我怕你听了这种事情,你会恶心地睡不着。回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田雨湘又说。
现在的田雨湘,明明处在弱势的地方,可她却生生地有了这是她的主场的感觉。
江行止现在看田雨湘,她的目光仿佛闪耀在黑暗处的饿狼的眼睛,带着碧绿的、恶毒的光芒,那是一种要复仇的感觉。
也正是因为如此,江行止才对夏姗姗是怎么疯了的,更想知道了。
不晓得田雨湘是怎么复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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