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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邵元松预料完的第二天,他们就收到了北黎太子隔日要来拜访的帖子,年若惊讶之余,觉得北黎太子也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
太子要来拜访的当天,一家人早早起来收拾,两个孩子提前安排好,年若和谢氏则都认真打扮了一番。
因为来人身份尊贵,邵元松带着年若母女一同提前去门外等候。
他们占的这座宅子差不多就是青州城较为繁华的地区,短短两个月就已经一片萧条,街上几乎每个人家门口都挂着白幡,不只是是南黎皇帝驾崩,而是自己家里也都死了人。
为了全力支持边军死守甘州城,青州和朱州的粮草和人马都已经差不多耗光了,当初逃亡来的世家富商和百姓,屁股还没坐稳就听说白巾军“借米粮归田”,浮北秩序大好的消息,恰逢北黎军开始攻城,大部分人又折返回乡,甚至还有一部分边城百姓跟着离开,以至于如今的青州城几乎也像是一座空城。
六月末的气温已经不低,但满城的萧瑟却让人感觉不到温暖。
对方很守时,他们刚站出来没多久,街角就拐过来一队人马,为首的一人穿着金色的软甲,身姿挺拔,器宇轩昂,走近了能看见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剑眉斜飞入鬓,凤眼高挑,挺直额鼻梁下一张薄唇,即使栉风沐雨两个月,也遮不住其龙章凤姿的风华。
对方在镇远镖局的门口停下,邵元松和年若在前,谢氏跟在旁边赶忙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本来谢氏作为永安侯的直系孙女,又是长辈,应该在前面领头的,但她做了一辈子丫鬟和妾,骨子里都被刻上了卑微,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年若和邵元松也怕她出了差错更加难堪,便也由着她跟在旁边了。
姬星渊自然看出了问题,面上却不动声色,虽然邵元松给他们递了消息,说找到了卫公的嫡系后人,但详细情况并还不太清楚,又鉴于邵元松的身份和在南黎的情况,难免会对他起疑心,所以父皇才派他来亲自了解情况。
姬星渊虚扶了一下谢氏一下,对着邵元松夫妇开口道,“都不必多礼,起吧。”说罢对谢氏柔声道,“这位就是卫公的孙女了吧。”
永安侯虽然在南黎是被定为叛贼,但在北黎却被追封永安国公,因此被称为卫公。
虽然贵为一国太子,但姬星渊开口却让人觉得亲切,如沐春风一般,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尤其他还特地放轻了声音。
然而就算这样,没见过什么人的谢氏还是忍不住瑟缩,下意识的看了女儿一眼,见她目含鼓励,才小声道,“见过殿下。”
姬星渊笑道,“您不必拘谨,若真说起来,说不得孤还得叫您一声姐姐呢。”
姬星渊是北黎皇上的三十多岁上才得的嫡幼子,年纪虽小,算起来确实是跟谢氏平辈。
“不,不敢当。”谢氏连连摇头,哪里敢当太子的姐姐。
邵元松见谢氏着实是招架不了的样子,开口解围道,“太子一路辛苦,先请移步花厅。”
姬星渊也没想到谢氏性子竟然是这样的,毕竟在皇祖父的描述中,卫彦君和卫高轩都是那样出色的人物。
一行人去了花厅,谢氏对上位者的敬畏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每每被姬星渊问到都忐忑不安,年若实在不忍,便以要为太子们准备午饭为由,带着她离开了。而且,谢氏所经历的那些,也不好当着她的面说,就交给邵元松去解释了。
谢氏和年若离开后,姬星渊依然温和可亲,不过并没有先问关于卫家的事情,而是笑眯眯的道,“邵元松是吧?你是如何知道北黎在找卫家后人的。”
邵元松知道姬星渊是个出名的笑面狐狸,面上从来都笑嘻嘻的,但内里精明的很。对他充满戒备才是正常的,因此也没放在心上。
对于这位太子,邵元松是打心眼里的敬重,可以说,没有姬星渊就没有他后来的邵元松,不过重生的事情太过惊悚,他自然不能如实说。
“草民的父亲和祖父年轻时走南闯北,知道一些前朝的事情。”邵元松道。
这个理由并不突兀,邵家自前黎朝就是首屈一指的富商,消息自然灵通,而且邵新珂脑子又清楚,能猜到也很正常。毕竟前朝永安侯的事情,只是在南黎因为被高压禁言,在一些有底蕴的人家中并不是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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