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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错亲自来到公车署外,负责公车署的臣工连忙便要下跪拜礼,梁错抬手拦住,没有出声,摇了摇头。
臣工会意,赶紧闭上嘴巴,梁错又摆了摆手,示意臣工退下。
梁错站在公车署的大门外,悄无声息的往里看去,果然,一眼便看到了刘非与徐子期。
二人肩并肩站着,徐子期趾高气昂,满脸得意的笑容,他捏咕住了刘非的把柄,正在威胁刘非,梁错耳聪目明,这个距离将二人的谈话听得清清楚楚。
徐子期道:“你以为下毒之事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被我知晓了罢!谋害陛下,这可是死罪,刘非,我劝你还是掂量掂量,你也不想被我捅破出去罢?”
刘非微微皱眉,他的表情变化不大,看起来还是那般镇定,甚至冷漠的模样。
书中的倒贴贱受是个正儿八经的奸臣,溜须拍马,不干正事,因着老宰相身死,宰相之位空缺,这才见缝插针补了上来。
倒贴贱受的情节其实并不多,除了倒贴,用热脸捂凉屁股之类的剧情之外,并没有太多朝廷的尔虞我诈,因此刘非完全不知下毒的情节到底是甚么模样。
刘非心中思忖,按理来说,倒贴贱受的身价全都是大梁的人主梁错给的,刘非合该巴结着梁错,最希望梁错长命百岁的人,便是他,又怎么会毒害梁错呢?这不合乎情理,也不合乎逻辑。
“你可想好了?”徐子期感觉自己十拿九稳,威胁道:“你若执意将我休弃,可别怪我把你下毒的事情捅出去!”
刘非淡淡的看了一眼徐子期,道:“徐大夫说本相对陛下投毒,可是亲眼所见?”
“我……”徐子期张了张嘴巴,梗着脖子,但只说了一个字儿。
刘非心中了然,看来不是徐子期亲眼所见。
刘非又问:“那便是你掌握了本相投毒的有力证据,那是人证,还是物证?”
“我!”徐子期复又张了张嘴巴,还是只说出了一个字。
刘非难得笑了,笑得却十足嘲讽,道:“看来徐大夫是来空手套白狼的,你既没有亲眼所见,亦没有任何证据。”
徐子期道:“这不是明摆的事情?喜宅是你的,仆役也都是你的,那日喜宴,除了你的人,还有甚么人可以在太宰的府邸中横行下毒?分明便是你毒害陛下!”
刘非早就猜到了,徐子期可不是甚么善茬,最擅长利用旁人,他若是当真有确切的证据,又怎会特意来与自己废话,早就在众人面前揭穿自己,还能被自己休弃?
刘非道:“你若是有证据,便去告发本相,你若是没有证据,最好闭紧了嘴巴,否则便是诬告……徐大夫又是个刚刚被休弃的怨夫,你说出来的这些言辞,有谁会相信呢?”
“你、你……”徐子期平日里嘴皮子利索,这会子对上刘非,竟被反驳的哑口无言,所有的言辞全部梗在嗓子里,一句也说不出来。
徐子期指着刘非,道:“你等着!我早晚会找到证据!”
说罢,转头大步离开。
梁错身在暗处,微微挑了挑眉,自言自语的道:“刘卿竟是如此灵牙利齿……”
“陛下,”方思压低声音道:“眼下该如何处置,还请陛下明示。”
梁错抬起手来,道:“你去盯紧刘非,勿要打草惊蛇。”
“敬诺。”方思应声。
刘非赶走徐子期,方思很快便回来了,他分明刚才就在附近,却故意道:“郎主,徐大夫可有难为郎主?”
刘非淡淡的道:“无妨。”
刘非只字不提投毒之事,似乎想起了甚么,道:“方思,你回去将前几日喜宴的名单和礼单全部找出来。”
方思恭敬的垂着头,眼眸微动,喜宴的名单和礼单?不知刘非要做甚么。
方思口中道:“敬诺,郎主。”
“是了,”刘非顺口道:“你方才去了何处?”
咯噔!
方思心窍一抖,抿了抿嘴唇,压下自己紊乱的吐息,强自镇定的回答道:“回禀郎主,方才方思见郎主与徐大夫要说话,不敢偷听,便退远了一些,侍奉的慢了,还请郎主责罚!”
“无妨,”刘非淡淡的道:“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
“是……”方思偷偷瞥了刘非一眼,刘非的脸上表情平静,看不出任何波澜,实在不知是甚么意思,方思也不敢多问,只好垂头跟上,登上辎车回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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