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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暮……”宋蝉衣咀嚼着这个名字,轻摇罗扇,眼底皆是嘲讽,“从前的陈暮或许值得我高看一眼,可如今沉沦在爱情里的陈暮,早已不再是昔日那个鲜衣怒马,曾同我大战五十回而不分胜负的女人。”
这么说着,她不知想到什么,眼底极快划过一抹黯淡。
那抹黯淡,在宋问未曾察觉时,就很快被锋利的冷芒取代。
少女淡淡道:“陈暮在宫中沉寂两年,这次被她哥哥的事情刺激,定然有所行动。”
“妹妹料事如神,就在刚刚,陈暮召了锦瞳去蜜玺宫。”
……
锦瞳随着宫女踏进蜜玺宫。
寝殿内,陈暮正端坐在梳妆台前。
因着彻夜未眠,加上未施粉黛,她看起来颇有几分憔悴。
她从镜中瞧见锦瞳过来,虚弱地咳嗽了两声,便起身迎了过去:“锦瞳姐姐!本宫怎么听说,锦鱼横死了?!此事究竟是真是假,本宫昨儿一夜未眠,可是担忧得紧!”
说着,竟不顾尊卑,拉着锦瞳一道在软榻上坐了。
锦瞳低垂眼睫,“劳贵妃娘娘挂心了。”
“这么说,便是真的了?!究竟是谁这般狠心,勒死锦鱼还不够,还要把她的尸体吊在桃树上?!听闻在中原,桃木乃是用来镇邪的,怎么,凶手莫不是觉得锦鱼有邪气,才把她吊在桃树上?!这是要锦鱼死也不能超生啊!”
陈暮双眉紧蹙,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锦瞳搁在膝上的双手,忍不住紧紧攥起。
她知晓凶手很可能就是魏文鳐。
魏文鳐又是在中原长大的,必定也知晓桃木镇邪。
难道,果真如陈贵妃所言,魏文鳐是利用桃木害她妹妹不得超生?
陈暮把她青筋暴起的素白双手,尽收眼底。
用帕子擦拭了下眼角,她安慰道:“斯人已逝,锦瞳姐姐不必忧心。本宫必定请最好的道士进宫,为锦鱼做一场法事,使她的灵魂得到安息。”
锦瞳起身,朝她福了福身,“多谢贵妃娘娘。”
说罢,就恭敬地退了出去。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珠帘后,陈暮拭泪的动作,才慢慢停下。
她抬眸,眼底分毫伤心都无,反而平静得令人害怕。
“你虽有恩于本宫,可尊卑有别,你我终究不可同日而语。锦瞳,你若肯做本宫手中最锋利的刀,替本宫除掉承恩殿内那个真的魏文鳐,也算造化一场。今后,本宫必有重谢。”
少女嗓音低冷。
……
明天宫。
宋蝉衣从贵妃榻上坐起。
及腰长的青丝,顺滑地垂落下来。
“陈贵妃欲要利用锦瞳对魏文鳐的恨意,借她之手杀害魏文鳐……”
她探身,从小几上取了金钗咬在朱唇中,双手慢条斯理地把长发挽起,又用金钗固定住,
“哥哥猜,锦瞳会如何抉择?是做人,还是,做狗?”
宋问呷了口茶,“锦瞳常随魏化雨左右,性聪慧机敏,更兼忠诚不二。但在亲妹妹的事情上她会如何抉择,我实在猜不到。妹妹以为,将会如何?”
“中原有句诗,叫做‘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锦瞳如何抉择我同样猜不透,我只知道,魏文鳐是落入魏北的一只蝶,随着她扇动羽翼,这皇宫,这魏北大地,很快就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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