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线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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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龙行出海虎斗瀛洲第七（第1页）

吉义见过郭寿童之后，回来与兄弟们商议。

兄弟们一致认定，郭寿童必不怀好意。优卿仰头笑道：“这等人也想坑哥哥！哥哥如今果然不是傻瓜蛋了，除了还有可能给个别女人坑一坑之外，其他人莫想坑哥哥！”

吉义抱手道：“没有的事。女人也莫想坑我。我本来不是傻瓜蛋，如今更不是傻瓜蛋。好了说正经事！郭寿童让我派个使者与他的使者一同去见吴宝雄，说会帮我与之友善，并且借到海船。你们认为如何？”

山士贤道：“这不是天助哥哥？我们早先还没转移时便曾商议过，如何搞到海船？有几个办法，但是都不太好办。一个办法是自己造，但是要耗许多时日。一个办法是向海民募集船只，但是海民的船，不太适合战斗……”

桂儿道：“何止不太适合？根本是不宜战斗。渔船与战船，那是两回事。”

山士贤点头，再说下去：“另一个办法，是打海贼夺得海船。”

郝半通道：“但是我们没有海船，又怎么去打海贼？”

优卿笑道：“这不就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要有蛋，必须先有鸡来生；可是要有鸡，又必须先有蛋来孵！”

吉义道：“引海贼来我们这里打如何？”

桂儿道：“哪个海贼敢哦？”

优卿道：“就是说！放着大哥威名，海贼哪个敢来？”

山士贤道：“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惹怒吴宝雄，引他来打，缴他的船。但是如何惹怒他……”

说到这里，兄弟们越发活跃起来，探讨如何惹怒吴宝雄的主意。一个主意是，让大哥娶红娇夫人，当然只是名义上娶，假装娶，声称娶，并非真娶，权宜之计而已，只为了要激怒吴宝雄。但是就算前妻给人娶了，也没什么好发怒的呀！这个主意不太通。兄弟们又再设想，让大哥娶香苞小姐，写信给吴宝雄称呼岳父以激怒他，如何？但再想想也不对，吴宝雄是香苞的亲爹，如果大哥娶香苞的话，吴宝雄就是大哥正儿八经的岳父，又有什么好怒的？反而是大哥矮了一辈，被盖倒了不是？

吉义恼道：“你等莫再想这些歪门邪道！还算是我的兄弟么？红娇夫人与香苞小姐都是老实人，无辜得很，你们要用计也不要拿她俩做文章，仁义何在？别的主意再给我想一想。”

兄弟们又努力想。山士贤灵机一动，想到了可行的主意，自告奋勇要做使者，去见吴宝雄，如此这般，引吴宝雄来打，好夺其海船。不但夺其海船，不妨一不做二不休夺下甬东列岛！横竖与其关系不好，先前我方在闽地被其夺占地盘在先，如今夺其地盘只当是一报还一报，并没有道义上的亏缺。之前也曾商议过，吴宝雄占据了甬东列岛对我方是个大麻烦，就算用别的办法搞到海船，免不得要经过其地盘，要是遭其袭击，必然进退失据，情况将糟糕之至，不可不虑。所以为了稳妥起见，即便有别的办法搞到海船，都还是先干掉吴宝雄再南下是最好，以免后患。

虽然没有道义上的亏缺，不过当吉义与兄弟们商议如何引吴宝雄来打，如何将其势力消灭之时，在暗处潜伏着偷听的两个小丫头面面相觑，神情都很沮丧。

这是小贼骨头绿袖和小贱骨头红袖，心血来潮要来偷听一把，却听到了这样的事情。两个悄悄退出去，然后互相抓着低声叫唤：“不成了呀！”“可见吉哥哥心里根本就没有香苞小姐呀！”“是啊，他根本没想要娶香苞小姐呀！”“可不是？吉哥哥这等义士，决计不会做杀其父而娶其女的不义之事。”“可不是？吉哥哥要杀吴宝雄那厮，那就是不想娶香苞小姐的明证。”“对啦！明矣！”“那咱们的打算岂不是要落空了？”“咱们的打算落空不打紧，香苞小姐怎么办哪？”“对啦，怎么办呐，亏她那么喜欢吉哥哥……”“是呀，咱们一跟她说一起做七奶奶八奶奶九奶奶，她就欢喜得紧……唉！”“全落空了啦……”“咱们想的无用，吉哥哥自己不想。”“那畜牲！怎么会不想吃香苞小姐这么好吃的嫩草呢？”“哎呀小贼骨头你要死了，怎么敢骂吉哥哥是畜牲呢？这可不对了，哪有畜牲不爱吃嫩草的呢？”“在下可不是急的么！怎么办哪？这可是在下自从春莺姐姐出事之后最不开心的一天！”“谁叫你非要来听的？奴都说不要了。这不是自寻烦恼？”“哎哎哎，真个自寻烦恼！在下这贱货！从今在下与你调换名号，我叫小贱骨头，你叫小贼骨头。”“才不要呢！奴又不是很贼……唉，怎么办呢？要是吉哥哥杀了吴宝雄，香苞小姐岂不是伤心死了？”“那真是伤心死了……那极没良心的亲爹，死了也罢了，活该！但那样的话，香苞小姐全然无望嫁给吉哥哥了。”“唉唉唉，太可怜了……”“命运弄人……”“是命运吗……”“也是咱们两个小畜牲坑了她呢……”

两个嘟囔着，烦恼死了，一同紧紧揪着自己头发蹲下，无计可施。她俩人微言轻，不能去阻止五兄弟的决策。只有哀叹而已。小姑娘家，自己不知情愁，这下子为别人感受到了惨淡的情愁。凄凉惨淡。惨淡凄凉。凄凄惨惨戚戚。这才知道世上有难事，真个难煞人。

里面五兄弟继续商议。优卿悄悄对桂儿道：“两只小老鼠跑了。”桂儿低声道：“理会作甚？”吉义道：“你们说甚？”优卿道：“没有。大哥，人家想说，何必三哥做使者，人家去办就好。”吉义道：“你要做使者？”优卿道：“是。人家有信心比三哥更能激怒吴宝才。”吉义一愕：“吴宝才？”山士贤顿时领悟过来，一拍手道：“四弟妙计！激怒吴宝雄，果然不如激怒吴宝才！这才是真正好计，比我想的高明。”优卿微笑道：“这算什么？兵法谋略，人家不行；弄人喜怒哀乐，却是人家出身行当的所长。”吉义还是不明白，经过优卿附耳解释才弄懂了，点头道：“好计。那就有劳四弟去办。”

（待续第十七回《列岛相攻，东海争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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