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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什么呀。”宁长久倒是有些局促,主动让步了。
陆嫁嫁却不肯依,她说道:“师父是觉得嫁嫁白日里学剑不利,想要训斥责罚?嫁嫁早便与师父说过了,嫁嫁犯错之时,师父若要锻剑……”
她轻咬樱唇,低着头,不再往下说,而是缓缓转身走到了窗边。
她的手扶在了窗下的木檐上,目光注视着窗外的雪夜,微微弯下了身子。
暖色的烛光里勾勒的身影,足以颠倒任何一幅尘世画师勾勒的卷。
若是平日里,宁长久早难自持。
可今天……
“嫁嫁……”宁长久不知该如何开口。
“嗯?”陆嫁嫁挽着发丝,微微回首。
忽然间,她怔住了。
只见床榻的被子下,探出了一对毛绒绒的狐狸耳朵。
这一刻,整个屋子安静得宛若冥殿。
见外面没有动静,躲在被子下的宁小龄立刻意识到是自己的狐狸耳朵漏出了来了,她一双爪子抓着被子的边缘,战战兢兢地探出了脑袋,乌溜溜的眼睛看着立在窗边的,师父的身影。
此刻的陆嫁嫁哪还有半点柔婉之气。
窗外而来的寒风不停吹来,雪花不停地撞着窗户,咿呀作响,陆嫁嫁神色冰冷,丝发贴颊狂舞,飞扬的衣袂间杀意蔓延,她玉身长立,娉婷身姿宛若古剑刹那出鞘,险些将屋内的烛火都一气斩灭。
“师……师父……小龄聋了瞎了,小龄什么也没有看到啊!”宁小龄用被子捂着自己,感受着师父的杀意,瑟瑟发抖。
“宁!长!久!”陆嫁嫁陡然回头,望向了立在一旁,一脸无辜的少年。
“嫁嫁,你听我解释!小龄她只是……”
“唉,我刚刚想和你说的呀,谁知道嫁嫁你这么……”
“没有没有,都是我的错。”
“嫁嫁冷静,别动手……”
“嫁嫁别打了,饶命啊……”
“这些书我好不容易整理好的,事关小龄安危,这个真碰不得。”
“你要谋杀亲夫啊!”
“你打我可以,别去欺负小龄,此事与小龄无关……啊!”
宁小龄听着师兄的惨叫,躲在被子里,弱弱道:“嗯!都怪师兄的,师父你去打师兄,不要打我。”
“???”宁长久被陆嫁嫁满屋子追杀着,听着师妹的话,更悲从中来了。
九幽殿里,剑气明灭,烛光闪烁,数楼高的大殿一夜鸡犬不宁,从一楼到顶楼,又从顶楼到一楼,间或还有狐狸跳来跳去躲避的身影。
“司命……”
九幽殿中,宁长久的声音忽然传来:“神官大人你在哪里呀,快来管管你妹妹啊。”
司命坐在殿外,隔着漫天大雪,听着殿中隐约传来的惨叫,嘴角忍不住勾起。
她解下了腰间崭新的酒壶,抵在唇边,轻轻饮了一口。
过往她是很少饮酒的。
她是神明,酒的烈性对于她而言无异于水。
但今夜,她心血来潮小酌一口,看着九幽殿中温暖的烛光,却有些微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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