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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重年坐上轿子,常满贵道:“皇上今儿还没翻牌子,您去哪歇着?”
他想了想道:“回养心殿。”
易恒被她扶着下了丹墀,易恒便甩开手,再不肯上她近身,“多谢姑姑。”
江慕允等了他这么久,好不容易盼他平安归来,却是这样冰冷的面容,心里岂会不难过,只是一想到前面的付出,便不忍心就此放手,“易夫人就在新宫殿里,大人若想去看她,奴婢可以带路。”
听到她的名字,那双冰封似的眸子终于有了一丝动容,只是随即化作坚冰,“中书房里还有公务,改日再去吧。”
江慕允原以为他会第一时间去看她,没想到他会如此反应,一时有些意外,“大人不担心夫人?”
易恒抿了唇没言语,转过身朝黑暗中去了。
江慕允在原地站了一会,失望而返。
袁江从黑暗处现身,拦了她的去路道:“你心里果然还装着易恒,只可惜啊,人家看不上你。”
江慕允不想得罪他,因此没有回嘴,低着头错身过去了。
袁江冷哼,看着易恒一瘸一拐的身影,眸底深处露出一丝欣然,小石头在他身后道:“大人,易大人本来就是轻功厉害些,这样一来,他就不是大人的对手了,以后整个东穆大人的武功最高。”
袁江得意地笑道:“也别这么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兴许哪里还有隐士高人呢,哈哈哈。”他嘴里这样说,只是语气里却难掩狂傲之色。
中书房一片肃穆。
易恒远远从长街过来,看到门前停着的轿子,他停了下来。
易老夫人从轿子下来,看到易恒走路的样子,心内无比的心酸。
易恒上前道:“祖母,孙子不孝,让您担心了。”
易老夫人掩面痛哭,又怕惹他伤心,强忍了道:“回来就好,只可惜,我没能完成你所托,佟裳她……”
易恒道:“进去说吧。”
两人相携着入内,白奉天守在门外,默然听着里头的谈话声,他抬头看着天上的飞雪,脸上露出了几丝担忧。
易恒回宫后,夜重年便把积压那些南方疫症,北方雪雪灾等交给他处理,易恒每日忙得脚不沾地,不时常在宫中,亦不回家,只是朝中局势动荡的局面在经历一波纷争后,总算平静了下来,有了欣欣向荣之感。
他的伤在魏哲的医治下也渐渐痊愈了,只是像周太医说的那样,他的腿再也没办法恢复如初,走路的时候还是有点瘸,但这丝毫不影响他雍容的气度,反而为那温文尔雅中增添了一些妖邪。
是夜,佟裳这里已是一片安静。
她病了后睡得不踏实,晚上总要惊醒七八回,张婆婆一直随侍在旁,见她醒了就哄她睡下,如此周而复始,人眼见着憔悴了下去。
这日听到易恒回来,张婆婆满心欢心,将佟裳好好打扮一翻,特地给她换上新制的宫装,“小姐,今儿姑爷回来了,想来姑爷晚一会就会来瞧您,奴婢给您换上新衣服,让姑爷瞧着也高兴高兴。”
佟裳只是呵呵傻笑,眼眸里如同一潭死水。
张婆婆看着不忍心,偏过头拭泪。
如此等了两三天,仍不见易恒过来,倒是夜重年每日一有闲功夫就跑过来瞧她,看着十分关怀的样子。
一日,张婆婆刚服侍佟裳睡下,便见平儿进来:“婆婆,有人来了。”
“可是姑爷?”
“不是,是皇上。”
张婆婆有些失望,又怕佟裳伤心,笑着宽慰道:“姑爷刚回来,想来是有公事缠身才不能过来,小姐再等等,过两天一定会来。”
看着她痴傻的面容,张婆婆有时候也怀疑自己这样执着对不对,小姐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根本不会在乎姑爷来不来,在等的只有她自己而已。
怔忡间,夜重年的身子已经进了暖阁。
他看上去才刚下朝,身上穿着明黄锦袍,“今天怎么样?药吃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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