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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向大宋宣战这件事,尚未传到东京城,至少眼下的东京城民众的情绪还在秦桧通敌这件事上。
这件事,并非简简单单的通敌这么简单。
它似乎在唤醒某种记忆。
距离第二次东京保卫战,已经过去十一年。
这十一年里,京畿路进入全面发展阶段。
尤其是新农政的陆续落地,预示着土改的成功,农民身上的枷锁被打破,生产者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自由。
劳动力被市场那只大手重新调节,这十一年,大宋进入黄金发展时期。
战争被岳飞、吴玠、韩世忠等人遏制在了河北。
随着第四次宋金之战,金兀术在徐州仓皇北逃以后,金人的铁蹄再也没有突破过河北防线。
赵宁在北方砸重金布置的那道防线,终于顶住了金人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为大宋换来了和平。
无数次历史证明,只要给华夏以和平,勤劳的华夏人民,总是能爆发出惊人的创造力和建设。
战争变得遥远了,人们似乎也开始慢慢遗忘战争带来的创伤。
毕竟总是要生活的。
人们缅怀亲人的同时,也放下了过去那段痛苦,重新迎接生活。
可是,这一次却不一样。
当朝执政以及诸多官员,竟然暗地里勾结金人,与金人暗通款曲,还要谋害将金人铁蹄挡在北方的边疆大帅。
这若是成功了,后果是什么样的?
会怎样呢?
这个假设,在民间快速传播,不受控制地引起了群体的恐慌。
数天之内,那些不太遥远的记忆被唤醒。
说书先生们那里不知为何,突然多了一些当年战争的悲惨故事。
五月二十九日,太阳刚刚落山,在路边就能看到一些市民开始烧着纸钱。
还有人摆放了灵牌,祭奠曾经死于金人屠刀下的亲人。
在盛夏飘满莲花清香的汴京城,人们聚集到了忠烈祠前。
天快黑的时候,忠烈祠前,已经自发地聚集了许许多多人,来为那些曾经死于宋金之战的烈士们献上纸钱、花朵。
甚至还有人在那里吟唱着充满思念的诗词。
这其中也包括郑喜和郑玲兄妹。
“阿爹和阿娘已经离开我们十二年了。”郑玲感伤地说道。
“是啊,自从他们离去后,我感觉我们就像无根的野草一样。”郑喜将一束花放在忠烈祠前巨大的石碑前。
“人生来的路好像没了,只剩下归途。”
周围的人们正在安静地参拜着。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披头散发,胡子凌乱,他手里拿着两壶酒,将其中一壶倒到了地上,拿起另一壶喝起来。
郑喜认出这个男子了:“王甫?”
“郑官人。”
王甫转身打了个招呼。
王甫就是当时在樊楼大肆宣扬反战的,后来被高俅弄到皇城司,一顿忽悠,招出了李回。
后来王甫被放了,郑喜记得还是赵官家亲自下令放的王甫。
当时郑喜不明白为什么赵官家要那样做,后来才知道,王甫其实不是金人细作,他只是在西北参与对西夏作战的时候,与主将刘锡贸然进攻,导致一万多大军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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