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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离深吸了一口气,瞳孔赤红,捏紧了拳头,恨恨道:“老东西阴魂不散!”
丘离在原本巫主的位置坐下,闭目养神,不再去理会那头聒噪的巴哥。
他似在苦思和挣扎着什么,紧锁的眉头几乎要撞在一起,脖颈与侧颊上,一根根暴凸的青筋宛若扭动的毒虫。
阳光漫过了地平线,不死林中,四季如常,皆是不见生机的颜色。
一刻钟后,不死林中又有来使。
“殿下让你去赴生辰宴。”来使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语气淡漠。
生辰宴?
是了,今天是赵襄儿十六岁的生辰。
才十六岁啊,这般可怕……
最令他恐惧的是,那来使说的是让,而不是请。
他知道自己听从老师之令包围国师府的事情已经败露,此刻所有杀手和刺客皆已死去,一个不漏,他这样的小人物,当然更是一败涂地。
丘离闭着眼,叹息着起身。
那摇晃的木架上,羽翼漆黑的巴哥已重新站稳,它张了张那暗黄色的长喙,忽然开口:“刑天法地,祭以城国……什么意思……”
“刑天法地……祭以城国……什么意思?”
它又重复了一遍。
这是巫主平日里经常念叨的话,这只巴哥也记了下来。
丘离悚然一惊,目光如箭,望向了它,厉声道:“你说什么?”
那头巴哥羽毛一振,显然也吓了一跳,过了一会,开口道:“告诉丘离,计划不变……告诉丘离,计划不变……”
丘离眉头锁得更深,他立在那里,看着那头有些不安的巴哥,瞳孔幽深。
“师兄,该走了。”一个少年敲了敲殿门,轻声提醒。
丘离舒了口气,缓缓点头,向着殿外走去。
告诉丘离……
计划不变!
……
皇城中,天已亮了。
最中央的皇宫外,此刻的城墙依旧是一片废墟,宫前的台阶碎得不成样子,那广场上亦是砖石更是尽碎,甚至露出了其下夯实结实的土壤,而那土中,亦是凹陷深坑。
入宫的文武官员不得不绕开那深坑的两侧行走,而那两道,亦是崎岖难行如山路一般。
宫殿保存得还算完好,殿中,黄幔陈器,青幔设席,几张长案上只有简单的茶杯酒樽,并无任何珍馐玉食。随着鼓声响起,一身身官服纷纷入殿,相互之间并无太多交谈,只是依次入座。
昨日的震撼太过巨大,所以今天这些平日里趾高气昂的官员,也不敢在赵襄儿面前托什么病,耍什么威风性子,大都安分。
只是如今那王座破损还未修缮,也不知到时候赵襄儿坐在何处。
而那台阶下,亦有两张空空的桌案,那案上摆放的酒樽器物皆是最高规格,也不知到时候坐在此处的会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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