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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二郎之诗名,又岂是你们这些荒野僧人所知晓的?就在今日,就在桃花溪那边,二郎又新作了一首诗,业空大师倒是来品鉴品鉴一二。”
卢若兰很是护犊子的挑衅看了一眼业空和尚,缓缓念道:“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业空大师以为这首诗与你师兄旧作相比,又如何?此诗无论从文才还是从情感上,都胜过业玄方丈的那首旧作吧?”
业玄和业空这俩师兄弟,自然不是这种一肚子草包的货可以比的,的确是有真材实料的。听着卢若兰念完诗,心中顿时惊为天人,早已了胜负之分。
业玄也是光棍,苦笑着点头认道:“小娘子好利的嘴,不过贫僧认输!”
毕竟自己一行来这里是客人,人家是这里的主人,崔耕虽然知道卢若兰是为自己好,不想自己受人欺负,但还是觉得她的好胜心有些重了,有些失了礼数。他举起酒杯,缓和了一下气氛,道:“写文章只是小道,谁胜谁负无关大雅,来,咱们喝酒。”
几人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业空道:“诗不如人,便是技不如人,崔县令也不必给我们师兄弟兜着脸,写文章可不是小道。要知道当今鲤鱼跳龙门考进士,还要考究士子的诗词歌赋哩。”
“那不过是块敲门砖罢了。”崔耕不以为然道:“既不能济世安民,又不能沙场争雄,写文章不是小道是什么?当然,也有例外,比如当年骆宾王的一篇讨武檄文。此文通体骈四俪六,句式整饬,平仄相对。当真是雄文劲采,足以鼓舞斗志;事彰理辩,足以折服人心。区区一篇檄文,还真能顶十万兵哩!”
业玄方丈闻之,摆了摆手,叹息道:“崔县令高看这檄文了。若真能抵十万兵,徐敬业又何至于兵败身死呢?”
说到这儿,业玄方丈端起杯盏,朗声道:“好了,莫谈这个了,来,咱们继续喝酒,崔县令难得来小隐寺,可要好好尝一下本寺的葡萄美酒。”
崔耕道:“那是自然,来,这一杯,本官敬方丈你!”
……
一番觥筹交错,酒足饭饱之后,在业玄方丈的引领下,崔耕等人参观了三生石和鹤子草。
三生石跟崔耕想象的差不多,就是一块大石头,上面写了一些人名。
至于是不是真能缘定三生,那就只有鬼知道了。
倒是郑老叟之前提到的鹤子草,真的非常神奇。
这是一种蔓生植物,茎呈紫色,叶子的形状象飞鹤,翅、尾、嘴、脚俱全。
只是很不巧,鹤子草现在并没有开花,令二女大失所望。
业玄方丈的确好客热心,竟安排了几个小和尚在草圃一旁守着,只待一开花,就赶紧招呼两位小娘子过来观阅。
既然有了一线希望,卢若兰和曹月婵自然舍不得立刻回扬州城了,于是崔耕决定先在小隐寺暂时住一晚。
……
……
当天晚上,又是一顿饮宴。
素宴席上,业玄方丈的师弟突然提议道:“崔县令,寡酒难饮,要不咱们行个酒令吧?”
“什么酒令?”崔耕微微一皱眉。
业空和尚道:“崔县令文采斐然,贫僧自然不敢和您比作诗。要不,咱们比比词?”
所谓辞,就是后世的谜语。
真的行起文酒令来,谁知道对方会出什么题目让他即兴赋诗,到时候可不是抄几首诗能混过去的。但猜谜就简单了,猜不中无非就是喝酒一杯。
崔耕慨然应允。
业空和尚出的谜题甚是简易,问:“仲尼日月,请崔县令打一人名?”
这小儿科,崔耕立马回了谜底:“自然就是三国卧龙‘孔明’了。”
业空和尚又出题:“千条线,万条线,飞入水中都不见。这是何物?”
“那还用猜吗?”
崔耕不假思索答道:“风雨雷电中的雨呗。”
业空和尚连连举杯认罚,崔耕觉得对方怎么出得题目都这么小儿科?感觉有点胜之不武啊。
罚了几杯酒之后,业空和尚笑道:“看来一般的辞是难不倒崔县令了,贫僧给出个绝的。”
说着话,他站起来走到崔耕近前,将一双筷子分开,再把一朵桃花放在了一根筷子的旁边。
之后,他问道:“崔县令,您猜猜这个……”
“哈哈,这也太简单了,这不就是……快……”
倏地,崔耕脸色微微异样,伸出手来将筷子一划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对不住,这个辞本官猜不出来,业空大师,不如你再换一题,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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