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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鉴山最后还是回到了家——穿过几条小巷之后,脚下是坑坑洼洼积满了水凼子的烂路,眼前则是一座破旧不堪的砖瓦房。
“呜……”
站在门口的叶鉴山知道今天爸爸布置的任务没有完成,她不敢进去。
“鉴山!我知道是你,在门口畏畏缩缩的干什么?快给我滚进来!”
嘭!!
突然,一声语气粗劣的叫骂之后,贴着两张完全掉了色的门神画,破败不堪的木门顿时被推,不,不如说是撞开了。
推开门的是一名中年男人,他满身都是酒气和烟味,头发如同杂草般乱成了一团,脸色一看就是亚健康状态,蜡黄而枯槁。
最让人注目的是,他的上半身,那一件不知道多久没洗的白色毛衣上此时已经东一块西一块的到处都是各种液体干涸后在上面留下来的疤,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弯曲毛发也勾连在上边。
哪怕外面在下雨,推开门之后也能从男人身上嗅到一股非常浓郁的臭味,而且是各种异味混杂在一起发酵所发出的恶臭。
“老子让你给我买的烟呢?”
看到脚步一瘸一拐,身上还残留着雨水和泥巴的叶鉴山,男人不旦没有丝毫安慰之类动作,反而语气恶劣地质问。
“……没……没有。”
叶鉴山有些害怕,她的左腿退向身后的雨幕——然而那里空荡荡的触感提醒自己,后面只是条烂路,前面才是自己的家。
家……?
多么可怕的字,每一笔一划都仿佛要择人而噬。
“偷班费是不对的……我不能这么做。”
叶鉴山最终还是抬起头,闪着光的眼眸凝视向这名在血缘上被称为父亲的男人。
“【极其恶毒的华国粗口】,让你搞点钱来就这么难?小废物,我要你有何用?!”
闻言,男人顿时暴怒,上前猛地一巴掌就打在叶鉴山的脸上,把她小小的身子直接重重地侧面砸入一旁的水泊中。
“唔唔……”
而叶鉴山只能捂着脸,躺在地上缩成一团,发出痛苦的低语。
“今天搞不到钱来给老子买烟,晚上老子就把你吊在门口的屋檐下面吹一个晚上的风,这点屁事都办不好,真是不如养条狗……!!”
说着男人的脾气愈发暴躁,口舌也更加恶毒而残暴。
嗡……
可就在这时,雨幕在男人的眼里突然好像有一片连成了一束锃亮的寒光,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自己的脖子一凉。
他立刻浑身一个激灵,目光下移,一个和叶鉴山年纪差不多大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侧后方的一处矮石墩上。
而他脖子上传来的凉意,不,是寒意,则直接来源于那孩子手中握着的一把银色的刀,而他的另一只手还拎着一袋水果。
“有些人第一次尝到权力是在孩子身上,然后就忘记了怎么做人。”
兰枫的手术刀抵在叶鉴山的父亲的脖颈处紧紧贴牢,颈动脉的血管埋得很浅,这个距离只需要轻轻一拉就能撕开它。
人体用刀具大部分所能造成的致命伤都是捅刺,而仅靠切割甚至是力度不大的切割就能完成致命杀伤的部分,颈动脉是唯一选项。
颈动脉一旦出现破开,内外的压力差足够血液如同猩红的喷泉一样爆出来,哪怕急救室就在隔壁,能救回来的概率也堪称渺茫。
毕竟,颈动脉的血液压力只略小于心脏泵血的压力,一旦颈动脉破裂,毫不夸张地说,血液喷出的高度妥妥超过1米。
在这种压力下,患者可迅速失血进入休克状态(颈静脉破裂也一样),几分钟内即可死亡。
“你……你——!!”
那个浑身酒气、状态凶暴的男人一下子就迅速颤栗起来,酒醒没醒不知道,但是兰枫亲眼看到他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立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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