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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兰欣以自己为耻。她在为官贤斌难过伤心的时候,在为杨菲愤恨吃醋的时候,爷爷又病倒了,这像在讽刺她男女私情比得上爷爷的健康重要吗!爷爷不希望她跟官贤斌在一起,但她又希望阿武回到她的身边,所以她要两边都好的状况是不可能的。
坐在章哲修的车上,她不时纽绞着双手。
「为什么会这样?爷爷最近不是已经好多了。」才刚哭过的眼睛又泛起泪水。
「你父亲说老爷昏倒前正在讲电话,他们后来查过那电话是打到官家去的。」他缓了缓。「夏老爷一直不死心,还是想把官贤斌接回夏家来,可是官家不肯放人。」
不死心……那她固执的个性看来是从爷爷那边遗传来的。
到医院的停车场,她没等章哲修就先衝到爷爷的病房。他住的依旧是那间尊荣病房,却是多了好几台更先端的仪器。仪表上跳着夏兰欣看不明白的数据,一声一声嗶嗶的声响,都敲在她的心底。
这回所有的亲人都进了房间,本来应该让病人清静的,家人必须轮流进病房才对,夏兰欣有不好的预感。爸爸率先看见了她,低语问道章哲修人呢?她回答在停车,远远就看见爷爷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鼻下绕着氧气管,气色极坏。
他似乎知道是夏兰欣来了,张开了眼。「兰欣,你来了?」她随即衝到爷爷床边。「是我,我在这!」
「哲修呢?」
「老爷,我在这。」章哲修也赶到。
「大家都到齐了,可惜,我还有个遗憾,叫我死不瞑目。」夏老爷气若游丝,挣扎着将话说完。
「爷爷,你会没事的。」夏兰欣哽咽道。
「傻瓜,我的身体我最清楚,这次我已经撑不下去了……」
她紧紧抓着爷爷的手。「是您想太多,这回也一定会没事。」
夏父突然靠过了来。「爸,师叔、师婶来了。」
夏兰欣回头看到师叔婆先走了进来,脸上是斑斑泪痕,她赶紧先站在一边。
「师兄!」官老夫人凑到床边。「你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师妹,你也来了。」
后方一个声音接着传来。「师兄……」官老爷到了,脸上不是平时那种对立的神情,是真心的哀戚。「是我不好,惹你动怒了。」
整个病房瀰漫着哀伤的气氛,夏兰欣低头啜泣,没听清楚师叔公跟爷爷说些什么,直到听见贤斌两个字,她全身一震抬头望向两个老人家。
「我让贤斌来拜会你,去,把贤斌叫进来。」
怎么,阿武也来了吗?
师叔婆用手巾擦擦脸,走到病房外,把年轻男子领进来。
瘦高俊逸的官贤斌满脸疑惑,无奈地走进来。他把室内的人扫视了一遍,虽然在夏兰欣身边停留比他人还久,但最后还是移开,或许是週遭的敌意,他显得很不自在。
夏兰欣紧紧盯着他,不能说什么。
官老夫人拉着官贤斌的手。「快叫人。」
他用鼻子叹口气后才叫。「师伯公!」
「叫爷爷。」官老爷说。大家都吓了一跳,官贤斌更是睁大了眼。「以前我跟师兄有过约定,要将彼此的孩子视作亲生,你叫他做爷爷也是应该的。」
官老爷的理由颇是牵强,但官贤斌和大伙没人敢在这时候反驳。于是,官贤斌来到病床边的另一边,弯着腰叫着。「爷爷,我是贤斌。」
夏兰欣瞄见叁叔不屑地转开脸。「假惺惺。」她不这么认为,反而觉得官贤斌眼中有的尽是真情真意。
「太好了,贤斌。我此生无憾了。」夏老爷虚弱的手伸长,眼眶里积满了泪水,夏兰欣再度跟着哭出来。
官贤斌赶快握住他的手。「爷爷,您快点把身子养好,我会像亲爷爷那样孝敬您的。」
「好、好、好。」
爷爷连说了叁个好字,代表着他真的高兴,不过连接在他身上的仪器突然大声叫了起来,几乎没有叁秒鐘,护理师和医生就进来病房,护理师请大家快出去,让医生做紧急处置,但夏老爷不肯放开官贤斌的手。
「等等,兰欣和哲修,我有话要对你们说……」他还不断挣扎,老态的脸有着痛苦。
夏兰欣和章哲修停下脚步回头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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