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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水悠扬而去。
河间有轻舟翩翩,江畔有垂柳依依,水天一色,风光怡然!
清风冉冉,西来的马车缓缓停住。
青荷去向不远处正收拾工具待离去的钓鱼老丈打听前路,最近的渡口也要在二十里外,附近只有这老丈一人结庐而居,便决定先在此暂作休整。
于是凌珊几人也相继下了车。
这段时日,缥缈天姥每每是在她们停车休整时来袭,倒都挑的很好,这么多天,竟也未使这辆马车得个受毁的结果。
有休整决定,青荷便转回另一边去,追上垂钓老丈,向他购来几尾个头不小的黑鲤,又跟他去不远处的住所借来锅瓦瓢盆、柴米油盐,另给了些碎银,就于河畔生炊。
青荷忙活时,玉凌临水长立,遥望对岸,喃喃道:“过了汉水,武当山也就不远了!”
两个弟子立于身畔,听她自语,凌珊不无担忧道:“到了武当山,真能摆脱了那个缥缈天姥吗?”
此行目的,玉凌早已说过了,并非去东海,而是去武当山,也不为别的,而是求助。
缥缈天姥的武功着实高绝,当世能压制她的人少之又少,武当山上那位震古烁今的道门大宗师,则是那少有的几人之一。似乎张三丰曾与百花谷有旧,玉凌因此有自信只要她们去了武当山,缥缈天姥若还穷追不舍,那位张真人便会出手。
只是,到了武当山后那张真人真会出手与否姑且不论,以这段时间缥缈天姥表现看来,似她那般人物,纵使不是飞天遁地的神仙中人,想也无大异了,如此一出手必使山崩地裂的强横武力,就算张三丰,又是否真挡得下?
玉凌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道:“放心吧,所谓旷古绝今,说的就是张真人那样的人物,而缥缈天姥,强则强矣,却也至多当得一句横当世之巅罢了!”
凌珊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不过眼中还是忧虑。
被追杀大半月,她们到今日还未死伤,决非是缥缈天姥追她们不上或拿她们不下,而应是猫捉耗子的戏弄罢了,故而她们要去武当山寻张三丰庇护,最大的问题其实并非张三丰会不会出手,或者出手了挡不挡得住缥缈天姥诸如此类,而是在于缥缈天姥会不会给她们去武当山的机会。或许下一次袭杀,便不是袭而不杀,而是袭而杀了!
吃过了鱼肉,夕阳只剩最后一缕余晖,玉凌忽然起了身,望黄昏汉水长流,悠悠道:“可惜了!”
几人齐一怔。凌珊问道:“师父,可惜什么?”
玉凌看了看她,又看了眼明月天,罕见地脸上添了一缕多愁善感般的神色,叹气道:“说与不说没有意义,你不必知道!”
又转向青荷,便已恢复了清冷从容,道:“青荷,从现在开始,你来护她们去武当山!”
青荷变色道:“那谷主你……”
然而一声难辨其来的幽叹在四面八方回荡,打断了她的话:“还不明白吗?你们的谷主,已打算拼命了!”
这声音,何其熟悉?虽已时隔大半月,犹难忘却。
除玉凌仍旧淡然如初,几人俱身一颤!
顺着玉凌的视线看去,即见往西数十丈外,背对着夕阳,一道婀娜身影缓缓走来,看不清她的脸,只是漫天余晖,映衬着本不鲜艳的红衣有如淋了一层鲜血。
她看似在一步一步缓缓行走,实则快极,每一步都仿佛跨出了数丈之远,瞬息便至,却未动手,径自立足江畔,喃喃道:“离武当山不远了!”
这是自初见之后,至今二十多天时日里,她头回说话,也是她头回没有一现身便动手!
她们大概都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
昏天,似乎也忽然变得更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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