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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颙摇摇头,道:“皇上是乾纲独断之君,圣祖爷又留下秘旨建储制度,怕是不会将立储来掣肘自己。只是眼下眼巴巴地见景阳宫指给四阿哥,不知宗室里又有什么动静,惹得皇上不痛快,只希望动静小些。”
初瑜听了,不由打了个寒战。
今上登基这几年,宗室的日子委实不好过,即便像淳亲王府那样,像来不群不党的,也都小心翼翼地过日子。
圣祖爷诸子中,除了同皇上交好的几位王爷,其他人的下场实在凄凉。
初瑜抚着胸口,有些担心。
曹颙见妻子异色,道:“以岳父的性子与弘曙的谨慎,牵扯不到那边。”
初瑜听了,心下笃定,不过见丈夫面色尤重,道:“既是阿玛那边没事,那爷是担心裕亲王府与平亲王府那边?”
曹颙叹了口气,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只是……我只是有些迷惘……”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渐低。
这些日子,他实在是憋的太久了。
即便晓得妻子只是内宅妇人,对于军国大事未必听得明白,可是除了妻子,他又能同谁说去?
初瑜看出丈夫的小心,放下帐子,亦压低了音量道:“爷在迷茫什么?”
“四阿哥的储君之路太顺了,少了磨砺。”曹颙轻声说道。
初瑜虽不明白丈夫为何这么说,依旧安静地听着。
曹颙继续说道:“皇上是勤政之君,登基数年来,推行了几条利国利民的德政,丰盈国库。整顿吏治。留给四阿哥的,是个富裕安定的大清。”
“这有什么不好吗?”初瑜问道。
“国富民安,即便准格尔隔三差五闹一闹,也不过是疥癣之患。内外无忧,朝堂上又无相权平衡君权,天长日久会怎么样?”曹颙低声道。
初瑜虽有些见识,可也听出来,丈夫的忧心不在眼前,而在日后。
这样忧国忧民的丈夫,她既是觉得新奇,又是打心里崇拜。
曹颙也不过是想找人倾诉倾诉,也不指望妻子为自己开解什么。
自己没有那么伟大,不会以江山社稷为几任,所思的不过是如何在保全曹家的基础上,尽量地为这个国家做点什么。
可在君权至上的时代,若没有皇上的允许,一切都是空话。
夫妻二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不知何时,初瑜已沉沉睡去。
曹颙依旧瞪大眼,原来历史上的乾隆,真是中国衰败之祸根,可他也不愿在刀尖上跳舞,去参合储位废立之事。
可以他的年龄与身份,又没有资格是教导皇子。
看来要多同四弟曹项多往来往来,毕竟曹项的侍读学士,要入宫当职,同四阿哥的接触多些;天佑、恒生那里,也多熏陶熏陶。
大清户部牵头的商船,已经使往欧罗巴;内务府名下的皇商,通过陆路大道,去见识俄罗斯的珠宝与火器。
未来的中国,不会再闭关锁国了吧?
美国的独立战争还有半世纪,澳大利亚还是一片未殖民的***地。
曹颙无意为大清朝开疆辟土费脑筋,可若是能在未来的美洲大陆、澳洲大陆的联邦共和制里参合一把,为黄种人取得话语权,想想都叫人心潮澎湃。
想到这里,曹颙忍不住眯着眼睛,低声喃喃道:“魏五啊,魏五,你到底再哪儿?若是再不回来,这青史留名可就没你的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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