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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进了中堂,他昂首不拜。
冰冷的目光扫过堂上众人,最后在崔夫人身上停留一下,然后挺着胸巍然不惧。
一开始,他以为是颜师古在里面捣鬼。
但很快就把这个想法否定了!
颜师古出身世家,的确是很高傲,但并非坏人。除了和自己有赌约之外,似乎没什么冲突。而且,赌约尚在,颜师古也不可能这时候翻脸,否则就显得心虚,好像怕失败一样。越是高傲的人,就越是自负。似颜师古,绝不可能耍出花招。
郑仁基?
那只是个公子哥,也不至于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自己祖孙。
不是郑仁基,也不是颜师古,那就只剩下崔夫人了。而且崔夫人对付他祖孙的可能性最大,原因有很多。一来是当初在荥阳,郑世安打理安远堂,崔夫人心里未必就能平顺;这二来嘛,郑仁基来洛阳之后,中止了天津桥街市,而这个整顿计划,正出自崔夫人之手,她如何能答应?还有,他祖孙在,对崔道林始终是一个威胁。而崔道林又是崔夫人的手下,崔夫人岂能看着她的人,在洛阳受委屈?
如此一想,言庆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
俗语说的好: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果然一点都不夸张!女人要毒起来,比男人狠多了。只是一点点小事,她竟想要自己祖孙的性命?
郑仁基厉声道:“郑世安,我看你祖上几代为我家中效力,故而始终对你怀着几分尊敬。不成想,你这阉奴,竟恩将仇报,偷走了我祖传唐猊玉带。如今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郑世安脸色苍白,怒声道:“大公子,老奴冤枉。
老奴祖上几代为郑家效力,你可以去问问,可拿过安远堂一针一线?如今,分明是有人故意栽赃给老奴,老奴可以保证,绝没有偷这唐猊玉带,请大公子明察。”
崔夫人温雅道:“你在安远堂没动手脚,是老太爷盯的紧,你没机会。
如今到了洛阳,老太爷不在这里,你欺大公子宽宏,所以就生了贼心,也很正常。”
“我没有!”
郑世安须发贲张,脸涨得通红。
郑仁基要开口,颜师古却抢先说话:“郑言庆,你有什么话要说?”
言庆睁开眼,梗着脖子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郑仁基这火气,腾地一下窜了起来,“郑言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欲加之罪,难不成是说我故意陷害你们吗?”
“大公子或许没有害我祖孙之心,可保不住别人没有。”
崔夫人心里一动,厉声喝道:“好大胆的贱奴才,果然是那阉奴之后……夫君,我早就说过,这小贼是养不熟的狼崽子,你还送他去学舍?看见了没,学得牙尖嘴利,连你也敢嘲讽。”
郑仁基气得身子直颤,啪啪啪把书案拍的震天介响。
“大胆小贼,大胆小贼,死到临头还要反咬一口。
我让你嘴硬……来人,给我把这小贼拉下去张嘴,我倒要看看,你这嘴能有多硬。”
崔生狞笑着冲上前来,抡起巴掌,朝着郑言庆啪啪啪就是十几记耳光。
郑言庆被打得满口鲜血,脸颊肿的如同包子一样。
“小子,我让你嘴硬,你不是很厉害吗?”
崔生对郑言庆的怨念,早在他父子刚来洛阳的时候就有了。那一次,他被郑言庆撞翻在地,却无处发火。如今找到了机会,这出手更是多了几分力道。
“你这个畜生!”
郑世安怒声吼道,挣扎着想要阻止。
却见崔道林上前,一脚踹在郑世安的肚子上,把郑世安踹翻在地。郑言庆却怒了!郑世安是他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崔生打他,他不怕,可是见崔道林踹倒了郑世安,他可就忍耐不住了。全身的气血贲张,苦练多年的降龙功,在这一刹那间,精气神相合,全身劲力猛然汇聚一起,只听他啊的一声怒吼,绑在他身上的绳子,一下子被他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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