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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家
池夫人虽已下葬,但根据天朝规定,府上挂着的丧藩白布等物,一月之内撤了,乃是对死者的大不敬。
池彰一贯最足表面功夫。
府上的婢女头戴白花,奴才腰系白带,统一之余,到像是真有几分哀悼之意。
府上金姨娘肚子发动的消息,很快传到池瑶耳里。
“姑娘,府上老爷不在,夫人又去了,如今能做主的便只有您,稳婆已在来的路上,不过听潇玉阁的奴才传话,金姨娘是得知外头的消息,吓得摔了一跤,到场就见了血,许是不大好。”
池瑶对着铜镜,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匣子里头的首饰。
“是么?”
她笑了笑,浑然不在意道:“生下来如何?生不下来又如何,左右也逃不了一个死字。”
“那金姨娘入府小半年,就有了身子,全府上下谁都说她有福气,如今正是赶上了好日子,这福气也跟着断了。”
她纤细的指尖取出一根碧玉簪,上头镶嵌了颗如血玉般的珍珠。她垂下眼眸,捡起一旁的帕子轻轻擦拭。
这根簪子是她第一次见吴煦辰时戴的,初见时,那人的视线曾在此停留许久。
也因此,成了她最爱的一根簪子。
“妇人生产是第二次投胎,后院的那些姨娘里头,也独她最是受宠,老奴见不得她好,是怕此人得老爷垂怜,倘若真出了事,对您无益。”
垂怜?
那金姨娘不过是长了张好脸。
‘哒’一声清脆的声响传来,池瑶将簪子扣在桌面。
“让奴才去父亲面前传个信。”
说着,她慢悠悠起身。
“去,将我屋里五百年的老人参取来。”
“是。”
潇玉阁内伺候的奴才面色肃然,跑上跑下,生恐主子出了差池。稳婆匆匆入内后屋内女子惨叫声更为凄凄,听的人毛骨悚然。
屋外来了不少姨娘,面色作担忧之状,却巴不得金姨娘一尸两命。
眼见着屋内的婢女端出一盆又一盆血水,有人用帕子捂住鼻,说着风凉话:“金妹妹身边伺候的奴才也委实不上心,竟也能让主子摔了去,拿他们全家的贱命也不够赔的。”
“谁说不是呢,都是自家姐妹,见她如今这般,我啊,心里堵的慌。”
池瑶来时,就听这些人上演着姐妹情深。
“大姑娘。”话音一断,有人上前请安。
池瑶收回视线:“你们倒是聒噪的很。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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