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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没有得到回应,戎关关就拉着他哥哥的袖子晃了晃:“哥哥。”
“哥哥。”
戎黎双目失神,听到戎关关唤他,黯淡无光的眼睛才渐渐有了细细碎碎的光,他垂下眼皮,缓了缓。
“你把这个给他。”
戎黎把外卖的袋子给了戎关关。
戎关关说:“好。”
他没有拎着袋子,而是两只手捧着那盒还热乎的饺子,迈着两条小短腿,飞快地奔跑。
他气喘吁吁地跑到那个男孩面前,蹲下,与双腿有疾的男孩一样高了。
谁说小孩不懂温柔,四岁的孩子用最软的声音说着最温柔的话:“小哥哥,这个给你吃,还是热的。”
坐在地上的男孩迟钝地抬起头来,脸上的脏污盖住了他的模样,只有一双眼睛还有灵气,渐渐地,渐渐地热泪盈眶。
“谢谢。”他用满是污垢的双手接了那盒热乎的饺子,几乎要泣不成声,“谢……谢谢。”
戎关关从口袋里摸出一块他舍不得吃的榛果糖,放在男孩手里:“不用谢。”
等在路口的戎黎回了头,视线被将至的夜色模糊。
远处的夕阳已经彻底落了,昏暗的暮色乌压压地压下来,近处的路灯却全部亮着,洒了满地银白,黑暗与光明在边际碰撞,一方黑一方白,是两个世界。
他们是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两个世界的孩子,一个在曙光中,一个在深渊里。
戎关关回到戎黎身边,他一直回头,还是尚不知愁滋味的年纪,却像个小老头,紧紧皱着眉头。
“哥哥,那个小哥哥怎么办?他晚上睡哪?下顿有没有饭吃?”
会睡在大街上,下顿不会有饭吃,但如果幸运的话,也许会有人愿意施舍。
他是靠施舍活命的孩子。
戎黎沉默不语地看着路灯里的那个孩子,他小心翼翼地端着那盒饺子,朝着街下游的方向,一只手撑地、拖着残疾的双腿,艰难地挪动。
戎黎回答:“等晚上就会有人来带走他。”
戎关关追着问:“是谁啊?那个小哥哥的家人吗?”
是一群恶魔。
“嗯,他的家人会来找他。”戎黎撒了谎,牵着戎关关往家里走,因为天黑了他看不清路,所以脚步很缓。
小孩的手心很暖。
“哥哥你呢?”他的眼睛也是暖的,纵使夜色昏昏暗暗,倒映在那双还未被浮世染脏的眼睛里,影子也干净得一清二楚,“哥哥,那个时候,有没有人去找你?”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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