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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啊,肯定有。”
“给豆豆弄一点,他还没吃晚饭。”
“行,那你…”
“我还有事,得走。”
丁立军见她脸色实在难看,又难免担心,“很严重吗?”
“嗯。”
很严重,严重到一旦真的成了事实,可能天都会塌下来的那种。
“走了!”
梁桢没作逗留,转身又重新上了车,跟司机报了回公寓的地址。
到家后她卸妆洗澡,迅速换了身保暖舒适的衣服,临走前又给钟聿拿了件厚外套。
“沈阿姨,抱歉除夕夜还打扰你,想问下你春节期间有空吗?家里出了点事,你要是有空的话,能不能提前回来?”
梁桢一边下楼一边给沈阿姨留语音,进车库的时候她特意看了眼时间,晚上十点左右。
她驾车重新往明德医院赶,路上四处留意,想找个合适的馆子打包点吃食,可除夕之夜,除了一些饭店酒楼还开业之外,小餐厅和快餐店几乎都已经关门。
最后梁桢还是在医院门口的便利店买了点吃的,拎着进了住院大楼。
ICU门口就只剩下蒋玉茭母女和钟泉三人。
梁桢转了一圈,并没看到钟聿。
”泉叔。”她把几个餐盒放到空置的椅子上,“你们吃过了吗?”
钟泉看她一眼,“还没有。”整个钟家上下,似乎就这个陪伴钟寿成大半辈子的老管家最为冷静。
梁桢:“我买了点晚饭,要不先垫下肚子吧。”
钟泉:“有心。”
梁桢又看了眼对面椅子上神情略显呆滞的母女两,自知自己也没什么立场,只能跟钟泉说:“劝下茭姨和钟盈,饭总得吃,不然也没力气在这守着。”
钟泉是明白人,拿过餐盒:“知道。”
梁桢过去从袋子里拿了两个三明治,拎了钟聿的外套往楼梯方向走,不出意料,钟聿果然坐在楼道里,梁桢推开安全门便看到他坐在台阶上的背影,埋着头,插着兜,灯光也暗,他一身黑衣黑裤缩坐在那好像融进这夜色里。
梁桢走过去,将他的外套搁地上,跨腿一屁股坐到钟聿身旁。
“给,吃点垫垫胃。”她朝钟聿递了个三明治,钟聿没拿,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
梁桢叹口气,将三明治搁旁边他的外套上,拨开自己那只的包装纸,咬上一口。
“我哥当年走的时候我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最初我也像你这样,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找个地方躲着,不愿说话也不愿去面对现实,以至于医生给我下病危单的时候都找不到人签字,所以这点上你要比我勇敢很多了,但是最后是我亲自给我哥拔的管。”
梁波是尘肺病,双肺移植之后并发症严重,一直在医院靠药物维持,但其实在并发症出现的那一刻就意味着已经回天乏术,后期完全是靠各种机器和管子来维系生命体征,可已经不能说话不能进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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