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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放离:“父皇遣你来观礼,六弟就没准备什么贺礼?”
薛从筠:“……”
他当然没准备。不过出宫之前,薛从筠终于从父皇那儿讨来了自己垂涎已久的蚌雀——将雀鸟雕像置于蚌壳内,时日长了,养出一身珠光宝气。
这玩意儿精巧无比,做起来耗时又耗力,至今唯有他父皇手上有几枚,这只雀儿的是最好看的,薛从筠原本打算玩几日就送给他念哥,他甚至已经提前知会过了。
可现在……
“准备了,”薛从筠不敢说自己是两手空空来的,他欲哭无泪地摸出蚌雀,自己都还没捂热呢,“这个——我好不容易从父皇那儿讨来的呢。”
薛放离看也没看一眼,“六弟有心了。”
薛从筠肉痛不已,可他还得强颜欢笑,“五哥喜欢便好。”
说到这里,薛从筠突然又想起什么,“对了,五哥,既然婚事成了,明日你们别忘了入宫见父皇。”
薛放离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薛从筠来时走路带风,临要走了,不仅被收拾了一顿,连宝贝也丢了,他垂头丧气地往外走,结果没几步,听见王府的人问:“王爷,这几箱东西……?”
薛放离垂眸,厌倦的神色之下,是森寒的冷意,“拖走。”
他对赏赐的态度,高管事已经数见不鲜了,正要叫人,薛放离却又改了主意,他若有所思道:“既然是贺礼,那就拿给三公子吧。”
“天仙,”薛放离想起薛从筠的形容,江倦那张脸,当真生得不食人间烟火,仿若无欲无求,他饶有兴趣道,“本王倒要看看,他可是真的不食人间烟火。”
高管事应下来。他原先还觉得王爷对这位三公子态度颇好,现在看来,这位三公子也只是恰好引起了他们王爷的兴趣罢了。
上一个让他感兴趣的人,坟头草都已经三丈高了。
高管事摇了摇头。
薛放离又把一个小物件抛过去,“这个蚌雀也一并送去。”
宫里出来的东西,再怎么稀奇,他也兴味索然,高管事接到手上,开始忙碌起来,薛从筠听不下去了,他简直心如刀割。
给那乡巴佬。
父皇的贺礼连带他的蚌雀,都给了那乡巴佬。
他怎么这么酸啊。
薛从筠步履匆匆地走出离王府,他越想越心痛,越想越不平衡,挠了把头发,薛从筠决定明天去蹲江倦。
当然,才被狠狠地收拾完,薛从筠不大敢做什么,他的意图很卑微。
——跟他的蚌雀再见一面。
能再摸上一把,就更好了。
呜呜呜。
江倦被送回了房。
离王府颇大,江倦跟着仆人左拐右拐,穿过回廊又走过池塘,到了地方人已经懵了,根本记不住路。
仆人把门一推,就有人急忙扑来,担心不已地问江倦:“公子,您没事吧?”
她的声音很耳熟,江倦看了几眼,认出是刚醒来时为他求饶的丫鬟。江倦想了一下,这个丫鬟应该是兰亭,书中的江倦与外公还住在乡下时,兰亭就跟在他身边。
仆人把他送到地方,关上了房门,江倦摇头回答:“我没事。”
可兰亭听了,还是难过不已,“公子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说到这里,兰亭的神情更是低落,“老爷连多派几个人伺候公子都不肯。”
男子成婚,虽然不兴什么陪嫁,可多少也要有几个自己人在身边,江尚书却是连这也免了,他只让兰亭收拾好江倦的衣物带过来,与其说是成婚,不如说是卸掉了包袱。
江倦不大懂这些,刚好他正满心疑惑,便问兰亭:“你知不知道离王是什么样的人啊?”
兰亭与他一同从乡下来的,当然不知道,但对于离王还是略有耳闻,她小声道:“奴婢听说……王爷凶狠残暴,无缘无故杀过许多人。”
跟小说倒是对上了,可江倦还是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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