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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则下一刻,后颈忽然被人揪住,还不待她反应过来,唇上骇然一凉。
辗转在她温暖而柔软的唇上,掺合着她滑入唇角的泪,咸涩中带着喜悦,掌心里的凉,是她最为熟悉的温度,她头一次觉得,这样的感觉。。。。。。会令人如此眷恋不舍。
可惜,她还是学不会换气,直到嘴里的最后一口气耗尽,一张脸憋得发青,才换来他的开释。
捧着哭花的小脸,傅九卿略显无奈的叹口气,冰凉的指腹摩挲着她湿润的眼角,“哭什么?我还没死呢!”
他不说还好,一提起这个“死”字,靳月狠狠抽了两下鼻子,眉心快速重新聚拢。
“不许哭!”傅九卿眸光抖戾。
被燕王府的人欺负,她不觉得委屈;被爹骂了,她也不觉得委屈;独独被他这么一吼,她真的觉得满腹委屈,就好似吃了大亏,这种感觉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更无法控制。
傅九卿头一回觉得无措,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但他从不这么认为,因为记忆里的某人,是个无坚不摧的存在,可策马疆场,可以一当百,会虚以为蛇,也会委曲求全,唯独不会哭。。。。。。尤其是哭成这副样子。
像什么呢?
杏眸含泪,眼睫处沾了些许晶莹,鼻尖微微皱起,绯唇的唇角略向下弯,仿佛随时都会有一场歇斯底里,用泪水将他淹没。
傅九卿喉间滚动,神使鬼差的软了声音,极是温柔的开口,“乖!”
靳月眼睫一颤,眼泪掉得更凶。。。。。。
这辈子忍了太多的泪,从不曾对外人宣泄,如今才懂得,是要攒着半生的泪,哭给疼你的人看。不爱的,觉得矫情;深爱的,愈发刻骨。
“那个是谁?”她带着浓重的鼻音,指了指被白布遮掩的灵位。
傅九卿眸色凝重,“我母亲。”
靳月一愣,仿佛被烫了手,快速缩了手回来,想了想便爬起来走到蒲团前,毕恭毕敬的磕了三个响头,既然是傅九卿的母亲,便是她的婆婆,理该好好磕个头。
事实上,她入门这么就,还真的没听傅家人提过这位三姨娘。不只是傅家的人,连傅九卿亦是讳莫如深,所以他不说,她也不敢问,今儿也没想到这一层。
“不用磕头。”傅九卿牵着她往外走。
靳月心头惊了一下,他的身子教往常更凉更冷,走两步便喘得更厉害。
“相公,你是不是。。。。。。相公!”
若不是靳月接得快,只怕傅九卿已经一头栽在地上。
此时此刻,靳月庆幸自个气力过人,往常都是他抱她,如今换成她抱他,虽然心里有些怪怪的,但。。。。。。低眉瞧着孱弱至极,奄奄一息的美男子,这感觉竟也不赖。
将傅九卿放到床榻上,靳月眉心紧蹙,“我去找君山。”
“不、不用了!”傅九卿浑身颤得厉害,“我没事,没事。。。。。。”
“那我去拿药!”靳月慌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可他的手去死拽着她的手腕不放,力道之重,疼得她龇牙,却不敢吭声。
傅九卿双眸紧闭,身上凝着薄霜,“没用的。。。。。。我、我冷。。。。。。”
“傅九卿?”靳月扯过被子,将他遮得严严实实。
即便如此,他依旧抖得厉害,仿佛连意识都渐渐丧失,但手腕上的力道却没有半分松懈,仿佛就算是死,也不会放开她的手。
有那么一瞬,靳月觉得,他是想躲着她的,即便她来找他,即便她进了屋子,知道他就在这里,他也没打算见她。若不是她哭得那么厉害,以为他死了。。。。。。
“傅九卿?”
“相公?”
“狐狸。。。。。。”
屋内没有动静。
院门外,霜枝来回的走,时不时跳两下,想越过墙头去看院子里的动静,到底找到没有?公子会不会见少夫人?少夫人能不能留下来?
现在,到底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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