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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安明没办法,哄骗着回答:“好…”
……
郑小冉走的时候已经是六月中旬,天气很热,杜箬稍微动一动就满头大汗。
本来她想叫乔安明安排车子送郑小冉去崇州,可是最后想想没有这个必要,郑小冉是想清清爽爽的走,就像完成一场仪式,所以就让她按照原定计划坐火车去吧。
临行的前夜杜箬还是去郑小冉住的地方看了一眼,很多行李都已经搬空,她随身带走的也就是一个挎包和一个不大的行李箱,另外还有一台相机。
那是谭梦摔坏她的相机之后,莫佑庭给她赔的一台,当时市面上最新款的全画幅单反,就连杜箬这种不懂行的人都觉得那相机特牛B。
郑小冉在擦镜头,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它们装进拎包里。
她说她要尽力忘记,可是她带走了莫佑庭的卡,带走了莫佑庭的相机,满身回忆,怎么忘?
果然如那午夜电台所说,单恋是这世界上最惨烈的事。
最后临走的时候,郑小冉将自己屋子的钥匙交给了杜箬。
“我年初的时候一次性交了今年一整年的房租,因为突然要搬走,房东不肯退租金,所以钥匙给你,到期之后你把钥匙还给房东,然后把押金要回来给我…有几床学校盖的被子我没有带走,因为太重,所以到时候你也帮我扔了吧…”
杜箬接过郑小冉的钥匙,钥匙扣是一枚方形的塑料卡片,卡片上是笑靥如花的两张脸。
那时候还流行大头贴,她和郑小冉在大学里拍的合照,因为用的时间久了,所以卡片上的画面有些褪色,但笑容的轮廓在那里。
杜箬将卡片放在手心很仔细的看了一遍,记得应该是大二的时候拍的,那时候郑小冉还留着男生头,身上罩了件宽大的黑色T恤,而杜箬刚跟姜浩交往,臭美的去理发店搞了人生的第一场离子烫,穿了一件粉红色的波点连衣裙,两个傻乎乎的姑娘,头挨着头拍下的定格,时光荏苒,一下子就各自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杜箬收口气,将钥匙握进手里,回答:“好,我到时候帮你退房子,押金汇给你…”
杜箬很勉强地扯了一个笑容,正想开口告别,却被郑小冉吼住:“好了,后面矫情的话就别说了,别恶心到我。宜县离桐城也不算远,我们还能经常见面…”
最后两个在一起相依相偎十多年的朋友,没有告别,就互相捏了捏对方的脸,算是说了再见。
三天后莫佑庭收到郑小冉用桐城那张电话卡发的最后一条短信,她始终故作彪悍的人生里,难得的一次矫情,很长的一段话。
“…我知道离开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该想的还是会想,该念的还是会念,我也知道时间拯救不了任何情绪,该难过的还是会难过,该心痛的还是会心痛,但是我也知道,谁都帮不了我,我必须学会自己放过自己。另外,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关于我们第一次见面,新生入学第一天,我也住在杜箬的宿舍里,你就那样冲进来,杜箬用闹钟砸你,当时我就睡在杜箬的对面…”
这世界上有很多无能为力的事。
比如花会败,月会缺。
比如太阳会下山,彩虹就那么一瞬间。
比如小王子不能和狐狸在一起。
再比如,他不爱你…
莫佑庭收到这条短信的时候正在阳台上看书,厚厚的黄色封面——《餐饮管理》,他将郑小冉那条短信看了好几遍,一点点梳理,最后回拨过去,对方提醒:“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再打,换了一个声音,却是:“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几天之后莫佑庭从杜箬那里得知郑小冉离开桐城的消息,心里没有太多不舍,只是有些难过。他从初中泡第一个妞到现在,姑娘的心被他伤了一大车,所以多一个郑小冉也不多,但是郑小冉跟其他围在他身边的女人多少有些不同,因为她曾经为他怀过一个孩子。
只是郑小冉狠了一把心,最终没有把她的新号码告诉莫佑庭。
姜浩和徐晓雅的婚姻几乎就剩了一个空壳,自孩子流产之后,徐晓雅的脾气变得更加暴烈,且越来越多疑,经常翻查姜浩的短信,甚至去营业厅打他的电话单,有几次姜浩出去应酬,回来晚了一点,徐晓雅竟然把姜浩手机通讯录里的号码全部打了一遍,问她老公在不在TA那里,时间一久,姜浩的同事和朋友都不敢再约他出去吃饭。
好几次姜浩也想过离婚,可是最后这个念头又被他打了回去,因为徐晓雅变成这样,他有一半责任,而那个孩子也是因为他的一时不慎而流掉,于情于理,他对徐晓雅除了责任之外,还多了一份愧疚。
所以两人就那样抱着婚姻的“尸体”,虚空地往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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