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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叶蝶在她面前破碎。
陆嫁嫁淡淡地笑了笑,只当是上天给她开的一个玩笑。
但下一个瞬间,她怔住了。
湿漉漉的树林间,万道晨光忽地在一瞬间破碎,仿佛一场细雨随着风暴席卷而过,化作从天空中垂直落下的巨大雷暴,剑一般地劈入了自己的眼中,接着她再听不到一点声音。
遮住朝阳的云渐渐散去,游离的光线消散,转而化作了铺天盖地的浪潮,将所有的一切都淹没在了这寻常之中。
风过树林,沙沙作响。
那大树后飘出的衣角好似白色的云,只在梦里才出现的云。
陆嫁嫁看着那道身影出现,站在他的面前,露出了分不清真假的笑容。
片刻的恍神之后,陆嫁嫁腰间之剑呛然出鞘,化作茫茫水气,如绕身蛟龙,环绕于身。水龙之中,女子姿影挺拔,墨发白衣共舞,柔美的容颜带着剑一般的锋芒。
“你究竟是什么人?”陆嫁嫁厉声道。
宁长久没有做任何动作,他看着陆嫁嫁那熟悉的,微凶的脸蛋,看着她冰冷却又挣扎的神色,一月奔波的疲劳尽数消融,他微笑问道:“徒儿竟敢对为师出剑,按照宗门规矩,应当如何惩罚?”
熟悉的语调传入耳中,陆嫁嫁心中咯噔了一下,但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只是她身边的剑气不由自主地稀薄了些,她以剑在地上画线为界,冷冷问道:“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曾问我仙人为何要避世,当时你引用了你师兄的回答,是什么?”
宁长久道:“非我避世,而是凡尘避我,嗯……当时师妹还说,姐姐已经这般绝世,不必绝世了。”
宁长久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觉得师妹说得对。”
陆嫁嫁眉间的霜雪如剑裳上摇曳的影,她还是握紧了剑,继续问:“剑出于十六窍,对么?”
宁长久答道:“不对。”
陆嫁嫁又问:“剑隐于幽,发于明,对么?”
宁长久答道:“不对。”
陆嫁嫁再问:“你为我炼体之物为何物?”
宁长久答道:“金乌。”
陆嫁嫁身边的剑气越来越薄,她不敢眨眼,生怕光幕之后,只是自己幻想出的虚影。
她咬着下唇,轻声发问:“我……我最碰不得之处是何处?”
宁长久笑了起来,道:“徒儿是说耳垂还是剑胎,亦或是其他的,我还不知道的地方?”
他的笑容在陆嫁嫁眼中模糊。
秋水长眸中刹那尽是泪花。
她依旧握着剑,却只像是个空架子了。
“那……那我和赵襄儿,你更喜欢谁呢?”陆嫁嫁牙齿咬着柔嫩的嘴唇,隐要渗出缕缕血丝。
宁长久微笑道:“嫁嫁当然是我最爱的小徒儿。”
“混蛋!”陆嫁嫁似骂似嗔,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分不清是伤心还是高兴。
宁长久手指抬起,于身边逆画那些的星星,草庐旁,沉寂了许久的小飞空阵终于亮起了光。
小飞空阵发动。
宁长久跨越了光幕,来到了她的身边,他伸手环住了陆嫁嫁,凑到了她的耳朵,轻声说了一句“久等了”之后,一口咬住了她琥珀色泽的耳垂。
陆嫁嫁浑身颤栗,她有很多想说的话语,却随着咸涩的泪水尽数哽咽在了喉咙口。
宁长久同样如此。
这张只在梦中或者心魔劫里所见的脸,终于被他的手指真实触摸到了。
他同样有点脑子空白。
陆嫁嫁秀美的容颜好似世间最好的酒酿,他仅看了一眼,便于水色盈盈的眼眸中微醺。
他们的相逢竟是这样的寂静。
陆嫁嫁理了理自己纤细的发丝。
宁长久回想起她先前的回答,再无顾忌,直接捧着她的脸,身子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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