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线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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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莫洲风骨（第2页）

若无尘的眼神愈发认真，弓起身子，双手变爪，脚步时进时退，上半身柔若无骨。刹那间脚步加快，双爪袭向贺逍遥，贺逍遥右手往后蓄力，左手握拳，自上而下准备对抗即将到来的攻击，就在这时若无尘脚步急退，随即又猛然向前，贺逍遥心中暗道不妙，若无尘已持爪杀向贺逍遥左边，贺逍遥迅速双臂十字交叉挡下双爪，手臂留下了数道血痕，几乎是在碰到贺逍遥的同时，若无尘往右滑步，随即力量灌入右肩撞向贺逍遥，这招源于八极拳的猛虎硬上山速度过快，贺逍遥难以防备，被震得连退八步。“哈哈哈若道友！果然没看错你！该老夫了！”

贺逍遥走桩速度越来越快，随之突向若无尘，左手握拳如持剑直奔若无尘面门，右手摆拳如弯刀袭向若无尘左胸口，若无尘双手变掌挡了下来，胸口却是一阵烦闷，那一口气已经去了一半，随即贺逍遥以右脚为轴向左飞速旋转，左拳带着摧枯拉朽之势，砸在若无尘后背，传出一阵闷响，“噗！”若无尘吊着的一口真气被打散，这场比试至此终于结束。周围尽是莫洲武者们喝彩的声音。“我是越看这若无尘越稀罕，起初还以为是个只会吟诗作对的小白脸，没想到这少年拳法如此了得，境界也如此之高！”路人大声地说着。

“前辈拳法老道，变化无穷，不愧是九州第一拳，晚辈自愧不如。”

“谦虚了不是！若道友啊，老夫不过是真实境界摆在那里，纵然压制了境界，但体内真气终归多你数倍，况且在肉体强度上我也占了便宜，等你真要到了空我境，谁输谁赢还不好说啊！以后你我便以道友相称，如何？你那几招拳法我也想研究研究。如何？”

贺逍遥一生对拳法情有独钟，活脱脱就是个沉醉于拳法世界中的老顽童。豁达开朗、直率坦荡，心中藏不住事儿，有啥说啥，从不拐弯抹角。能和如此有个性的人以道友相称，若无尘怎会拒绝。

“贺道友，不知府上可有美酒，刚才我吐了一口血，少说也要三坛酒才能补得回来啊”

“好说好说！若道友，请吧！”随即引着若无尘和郑立东前往自已的府邸。

酒桌上，三人推杯换盏，开怀畅饮。若无尘向贺逍遥详细地讲解着太极拳和八极拳的招式，猛虎硬上山、通天炮、转身搬拦捶……让老头听得目瞪口呆，眼睛里闪烁着惊喜的光芒，连连赞叹。随后，老头又问起郑立东的剑客江湖。郑立东终于等到了被人问询自已辉煌事迹的这一刻，他兴奋得像个孩子，一只脚踩在凳子上，一只手拿着酒坛，另一只手则在空中挥舞着，仿佛要将自已的江湖故事全部泼洒出来。他拉着贺逍遥与若无尘喋喋不休地说着，似乎他的江湖就在眼前，而他手中挥舞的，是那把令人心悸的“不复返”。

若无尘和郑立东当天便被贺逍遥强行留下来住宿，甚至第二天把客栈内的蚩梨、昏鸦、影子三人也邀请过来，用贺逍遥的话来说就是“若道友，来到了莫洲，老夫总要尽一尽地主之谊不是？虽然比不得其他洲的皇宫，但是房间管够，酒水管够！”

蚩梨三人在去往贺逍遥府邸之前，已经按照张为提供莫洲妖族暗子名单，为其中神在境及以下头目中下了鹤唳、蚕食两种蛊虫，莫洲潜伏的妖族眼线极少，算上实力最强的一位自在境巅峰妖族，也不过十来个，既然张为的情报网能让蚩梨三人找到妖族，那么作为空我境圆满、手握一洲武运的莫洲自然也有所觉察，并且只多不少。

贺逍遥在第二天下午，邀请若无尘等人前往问天的郊外，“若道友，东郊之外有一个杨老头，酿的酒真是一绝，今天带你们过去尝尝！到时候还要给你一份大礼！”

杨老头的酒肆外，众人打量着破败的酒肆，随即找了一张较大的桌子坐下。“杨老头，把你的烧刀子来上五坛，再上两盘黄瓜、七斤酱牛肉！酒要十年以上的，你可别藏着掖着啦，今日几人是贵客。”杨老头是个哑巴，因此只是笑着点头哈腰。

不多时，酒菜上齐，杨老头正欲离开，却被贺逍遥拉住，一起坐在桌上喝酒。杨老头也不推辞，起身为众人满上酒，随即端起酒碗，一口干了，抹了抹嘴，随后碗口向下示意众人。“若道友，请！诸位，请！”贺逍遥举起酒碗与众人相碰，众人皆是一饮而尽。

“若道友，如何？”

“入口辛辣，入喉平淡，入胃似刀，不愧于烧刀之酒名！痛快！真是好酒！”

贺逍遥望着一脸笑意的杨老头，“是啊，多好的酒，竟然是一头妖酿出来的。”

杨老头闻言，脸色剧变，一掌拍碎酒桌向后滑去，随后一脸警惕地看着众人，“贺逍遥，你是如何发现我的？”

贺逍遥早在杨老头拍碎酒桌之前就为自已斟了一碗酒，如今稳稳拿在手上，猛地灌了一口，随即龇牙咧嘴地享受起刀子磨胃的感觉，“呼—你来了多久，老夫便发现了多久，若不是你并无出格之举，早就投胎了。”

杨老头闻言笑道：“死有何惧，我妖族为了大业牺牲者早已不计其数。”

“跑到别人家里当老鼠，想偷吃的，还想把人赶出来自已住进屋里，倒是被你说得义正言辞。若不是立场使然，老夫定会在脸皮一事上向你请教”贺逍遥缓缓起身，空我境圆满的武者气息瞬间爆发，震得周围黄沙乱舞。“若道友，这一头空我境妖族，可算大礼？”

“自然算的。前辈留他一口气，我有大用。”

“狂妄！”杨老头眼看自已被看轻，三位空我境高手在此，他深知逃匿无望，随即化出原型，一头身长六尺，高约莫五尺的独角羚羊，全身黑毛，唯独眼睛红得发紫，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几只蝼蚁般大小的人类。”

贺逍遥连连摇头，“妖族修行都想着化做人形，以求与天地有更多共鸣，你倒是独树一帜，还没开打就化出原型，想吓死谁？在莫洲那么多年真是没长一点脑子。”

贺逍遥当即只身冲向杨老头，密集的拳影夹带着凌厉的拳罡如疾风骤雨般砸向杨老头。杨老头无力还击，不断后退，身上的伤口流出紫色血液。贺逍遥转头对若无尘高喊：“若道友，且看老夫这招猛虎硬上山！”话音未落，他身后突然浮现一道数十丈高的人形虚影，其姿态如猛虎出山，瞬间贴近杨老头。贺逍遥脚步一踏，身形融入虚影，轻盈一跃，稳稳抓住那根独角，然后将老杨头狠狠摔向地面。“砰！”随着黄沙散尽，杨老头已沉沉睡去。若无尘当即叫来蚩梨中下二蛊，心中颇为激动，一个空我境的妖族，或许能在日后掀起一阵风浪。

贺逍遥走向若无尘：“若道友，这头妖权当我莫洲为日后的极北一站，略尽绵薄之力！”随即一挥手，酒肆也恢复原样，杨老头又变成了那个酿得一手好酒的哑巴，对着众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