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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安楠送两人离去,将门一关,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道,跌坐进自己办公的旋转椅里。
和这些豪门贵妇打交道,比画上一天图纸还要累人。
被景夫人这一打搅,她没了画图的心情,突然想女儿想得心疼,索性关掉电脑收起纸笔,提着包关了门就离开了公司。
景烈办公室。
景烈坐在办公室休息区宽大的沙发里,双肘弯曲撑在膝上,两手在半空中交握在一起,皱眉看着面前李秋瑾递过来色泽浅黄,香气诱人的汤。
李秋瑾忙碌地为儿子递碗递勺,“几天没回家,都瘦了一圈儿了,快尝尝。”
景烈看着,却毫无喝汤的兴致。
“妈,你今天为什么那么做?”沉思许久,他一脸不高兴地问。
“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想拿那钱打发安楠。你现在知道安楠的好了吧?当着我的面,她怕你为难,故意说是你给孩子的。妈,你们和安楠比起来,简直太让我失望了。”
李秋瑾优雅从容地放下汤勺,温婉的目光落在儿子脸上,满满都是包容。
“你对我们失望,我们依然是你的父母,包容你,顾忌你。可你对一个外人抱着满满的希望,她回报你什么了?”
“怎么没回报我?她那么努力地工作,为公司争取项目,通宵补画草稿,连生病的孩子都顾不上了,你还……”
“阿烈!”李秋瑾声音微提,向空慈高雅的她竟也生出几分凌厉来,“安楠已经解释清楚了,你还要继续质疑母亲,不相信母亲吗?”
“我……”景烈在李秋瑾面前,从来都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他无力地扒了扒自己酷帅的头发,竟无法当真揭了母亲的谎言,让母子关系陷入僵持。“以后,你别来公司了。安楠那里,也别出现。她的事,我自会管。”
“你也说了,是她的事,你管,你以什么身份管,你有什么立场管?阿烈,你该清醒了,想帮朋友,而且还是个有才华的朋友,妈妈不管你。可你的心里,真是只把她当朋友?妈妈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和她做朋友可以,但得有个度,你迟早是要结婚的,对象不可能是安楠这样的女孩子。”
李秋瑾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和你爸都不同意,你哥那里,也容不得你如此拖他后腿。阿烈,多为你大哥想想,想想他对你的好。他现在的一切,很有可能因为你的一时冲动就毁于一旦,你忍心吗?”
景烈不忍心,他可以和父母和家族争斗抗拒,那是因为他有权力为自己的幸福争取。
但他却不能为此让身居高位的哥哥被政敌抓住把柄。
景烈烦躁地站起来,叉着腰在办公室里暴躁地扒着头发急走了好几圈,依然无法可想。
李秋瑾看着纠结的儿子,心里在叹息。
“你好好工作,妈妈先回去了。”她拎起包站起来,优雅从容的带着佣人离开。
*
叶安楠刚到医院,就被护士台拦了下来,“叶小姐,糖糖的医药费你已经欠许多天了,抽空去交一下吧,再不交,就要停药了。”
叶安楠在心底长长地叹了口气,面上却笑得阳光灿烂,“不好意思,这几天忙坏了。我有时间了,马上去交。”
“好的,你别忘了啊。”护士得了答案,转身忙其它的去之前,还不忘提醒一句。
“嗯。”
叶安楠应,匆匆地逃一般往糖糖病房走去。
过去都是景烈帮忙照拂着,自己出来后,强烈要求接管回女儿的一切,却这般无能为力,连基本的医药费都无法给她凑齐。
叶安楠恨恨地想,之前怎么就没把景夫人给的那笔钱给收了呢!
收了,也就不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刻了!
“妈妈……”糖糖吃了午饭,在看护的陪伴下刚刚入睡,结果听到有动静。
一睁睛,就看到妈妈站在病房门口,满脸懊恼丧气的样子。
她坐起来,“你不高兴吗?”
看护见叶安楠来了,早就起身走近,她朝叶安楠点头招呼了一下,走了出去。
叶安楠把包放在椅子上,走过去,坐在糖糖的病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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