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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岑鸢有条不紊安排好一切,甚至还陪唐楚君用了个简单晚膳。
他没胃口,吃不了几口就歇了筷。
唐楚君伤心归伤心,饭是一口没少吃。
姚笙那头,女儿这头,她一天得来回跑好多趟,没体力是不行的。
她还劝着女婿多吃点,“现在这个时候,你更得养好身体,咱们可全都指着你了。”
岑鸢被逼着多吃了一碗,才道,“父皇今儿专门来咱们家用膳,您怎么不招待他?”
“我哪有空招待……啊,你说什么?皇,皇上,他他他专门来用膳?”唐楚君就不明白,是国库空虚,宫里没饭吃了吗?
还专门来用膳!
岑鸢默默看了一眼少根筋的岳母大人,转了个话题,“母亲,今晚我会宿在夏儿房里照顾她,您不必担心。”
唐楚君是想留下照顾女儿,瞧着女婿那认真冷峻的样子,到底没说出口,只点头,“你也要顾着些身子。”
“母亲放心。阿娘那边,就有劳母亲多费些心。还有,申大夫和他未过门的媳妇儿以后会住在咱们家……”他事无巨细交代得清楚明白。
唐楚君听着听着,泪意就上涌,“鸢儿,你们这是怎么了?头几天是你昏迷不醒,今日又换成夏儿了?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还有,夏儿怎么会中祝由术?”
岑鸢默了默,沉沉道,“母亲,这里头的事,我一时半会跟您说不清楚。但您放心,夏儿不会有事。”
说完,他起身行礼告退。
转身的刹那,他郑重道,“母亲,我最感激的事,就是您今生肯做主把夏儿许配给我。”
唐楚君的眼泪哗啦就滑下了脸颊,却是笑了,“这孩子,说这些做什么。我这辈子糊里糊涂,没做过几件对的事。唯独这件,算是我做得最好的事了。鸢儿,夏儿能有你护着,我放心。”
她光顾着煽情,愣没听出女婿话里的重点:今生。
岑鸢又行了一礼,转身出去,让人将他的被子搬去了西厢房。
他吩咐红鹊给时安夏梳洗了一番,自己也去洗了个澡,换了干净衣裳。
他回来的时候,又去书房转了一圈,在渣斗里发现了一团被血浸红的纸。
打开纸,看到上面写满名字,还用线连接起来。
王承佑,陆世良,吴宏博在最上面一层,然后下一层是王经纶和卓祺然。
最后,赫然圈了个名字。
鲜血正好把名字覆盖得完整,却仍旧依稀可辨:时成逸。
怪不得时安夏昏倒了。她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他选择不告诉她,是怕她伤心,而她自己却推理出了真相。一个人过于聪明,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岑鸢将纸捏成一团,仍旧扔进渣斗里。
他回了屋,屏退所有人,安静躺到了时安夏身边,轻执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月色照进屋子,一地淡淡银白。
他想了想,伸手将帐幔也放了下来。
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和他的妻。
这感觉很奇妙,第一次,这般安稳,理直气壮与她躺在一起。
安宁,静谧。
他焦灼的心,也忽然变得平和。
或许是觉得这样还不够亲密,便是伸长手臂,穿过她的颈窝,将她娇小轻盈的身子轻搂入怀。
几乎是立刻,她就像一只淋雨的小猫蜷缩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时安夏陷在梦魇里醒不过来。
战马嘶鸣,大刀挥起漫天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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