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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帝探着大半个身子进来,伸出强健的手臂,将唐楚君用力从狭窄的车门半提半抱着硬拽了出去。
唐楚君脸红得跟熟透了的苹果,一出马车刚落地,忙从明德帝怀里起身退出,然后就要跪下谢恩。
明德帝用手虚虚一托,低声道,“不必,举手之劳。”
他见唐楚君被茶泼了一身茶渍,十分狼狈,便顺手解下披风为她披上。
唐楚君吓得花容失色,连连摆手。
正要说点什么,却听齐公公独有的谄媚嗓音刻意压低,“夫人是海晏公主的母亲,皇上是海晏公主的父皇,就这层关系,不都是自家人吗?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夫人您就披上吧。”
我主子的披风可不是谁都能披的!
唐楚君本来也谈不上冰雪聪明,被齐公公这话一绕就给绕晕了。
听起来,话是不错,好像是自家人呢。
可那是皇上啊!她还没自大到以为自己真的能跟皇上是一家人的地步。
她别的不懂,只知有些人情越用越薄。她不能拿她夏儿的脸面,在皇上面前过度消耗情谊。
唐楚君行了一个万福礼,仍是将披风拿下还给明德帝,“我那车厢里头有披风,能不能麻烦您的侍卫帮我把马车抬上来?”
明德帝不再强求,只将披风轻轻搭在腕上,便吩咐侍卫把陷在沟里的马车抬上来。
要不是沟里有石头卡住了车轮,其实那马都能自己把马车拖上来。
侍卫把石头一挪开,马儿便能拉动了,一用力,马车就被拖了上来。
马车是被拖上来了,可马车夫受伤了。
马车夫是整个人摔进沟里,腿被车架压到,现在还渗着血。
唐楚君心里那叫一个气,忍得十分辛苦,低声道,“皇上叫他们避让,您先行回宫吧。民女还得找那妇人扯扯这中间的理儿!”
明德帝挑眉,很正经的样子,“朕不急,朕也想听你们扯扯。”
唐楚君蹙着眉头,心道你在这,影响我发挥。
明德帝不走,心道朕在这,可以给你撑腰啊笨!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
倒是那美艳夫人气呆了:说好的五六七八十岁的老妇呢?谁眼瞎管这叫“老夫人”?
她见那两人低声细语,又见恶犬公公就站那慈眉善目看着二人。
这!美艳夫人现在脑子有点乱,想着自己车里那堆东西,看着远处男色如春,一时不知是该走还是该留?
最后决定,走吧!只要是这京城圈里的,就不愁她姐夫找不出人来。
到时她姐夫出面解释解释,这茬就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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