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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崔耕却没有第一时间揭晓答案,而是玩起了欲擒故纵的把戏来,轻轻摇头说道:“这个…本官还真是判断不出来!”
“无法判别?”
崔承构乐了,他们已经连输两局,现在能扳回一局,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崔承构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那二郎的意思是……这第三题,认输?”
“什么什么啊就我认输了!”
崔耕摇头道:“恐怕这回又要让承构兄失望了。本官刚才说判断不出来,是想说眼前这头猪的伤口吧,说它是生前所致也可,说它是死后所致也不是不行!”
“哼,胡搅蛮缠!”
崔承构轻哼一声,“告诉你,崔二郎,这两种情况下所致的伤口,是截然不同的,也只有……”
崔耕哂然一笑,打断道:“你是想说,只有死后所致之伤,才能如此形状?呵呵,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看来你还是没将刑名本事的学到精啊!”
嗯?
崔承构心里一趔趄,崔耕竟然看出了这猪的伤口是死后刻意所致的?
他听着崔耕不仅一语道破了真相,还捎带脚的奚落自己一番,刚才脸上得意的笑容瞬间一敛。
他皱眉道:“什么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这话是何意?”
崔耕分析道:“你判别的依据,应该是认为但凡生前受的刀伤,因为有血液渗出,所以创口处是红的,会有血花存在。若是死后刻意为之的刀伤,因为这猪的尸体早早血脉凝固,所以创口处是白的,没有半点血花。对吧?”
“难道不对?”崔承构质疑道。
崔耕摆了摆手,“当然不是。来,本官教你个乖……”
随后,他命人取了一口活猪过来,先是五花大绑捆住了,再命封常清手持快刀,用力一刺。
紧接着,他让人第一时间用开水淋烫那道伤口。
顷刻,奇迹出现了!
肥猪所受的创口颜色发白,与死后再刻意受之刀伤的形状,完全一模一样!
最关键的是,此时肥猪还活着,嗷嗷挣扎着,这下又怎么解释?
崔承构也是学刑名的,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如果按着自己刚才那番依据,甚至会因此而误判了案子,最终让无辜者蒙冤,让真正的元凶逍遥法外。
一时间,他收起了刚才那副桀骜不驯,顿时面露惭色,冲崔耕恭恭敬敬地躬身一礼,由衷道:“二郎果然不愧为‘岭南崔青天’之美誉,刑名之道远超吾辈,见识广博,在下受教了!这题……某家认输。不过,二郎能否告诉我,这个法子你是如何想到的呢?”
这个鉴别受伤时间的法子,在宋朝广为传播,记载到了宋慈的《洗冤录》上。
在明清的野史上更有记载,说当时就有人用开水淋烫伤口的法子,钻了仵作判断的漏洞,杀死了自己的仇人。
如今《洗冤录》离面世还隔了整整一个朝代,崔耕只能推说自己在岭南道为官时,恰逢其时遇到过一件类似的案子,误打误撞下识破了其中的关节。
推脱完之后,他笑了笑,道:“承构兄不知道这等冷僻之法也并不奇怪,莫要忘了,当年我任清源县尉时,总会隔三差五地碰到稀奇古怪的案子。审案破案多了,总会有自己的心得与经验。正所谓,实践出真知嘛!”
“实践出真知?此言精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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