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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耕见着徐虎的神色,暗道,不会这么巧吧?这林三郎跟徐虎还认识?
果然,只见林三郎微微一笑,道:“正是区区在下。刚才我可是在里面听到了,你说清源户曹吏宋温在你这儿没什么面子可讲。那我呢?”
语气轻唤,话中却是盛气凌人。
徐虎干笑两下,道:“林三公子言重了,您的面子不就是沈大人的面子吗?”
紧接着,徐虎别过头去,压低着嗓门儿冲崔耕嘀咕道:“崔少东家,这趟差事儿可不好办了,这位林三郎的姐夫正是泉州府衙的录事参军沈大人!别说我这小小捕头啊,便是我们家县尉大人,也得卖他面子啊!”
靠!
崔耕暗骂一声,怎么还扯出一个录事参军的小舅子出来?他知道这录事参军可是府衙实打实大佐官,除了刺史大人之位,这录事参军仅在长史、司马之下,掌一府六曹文簿之外,还有举弹善恶之职。什么叫举弹善恶,就是检举和弹劾州府县衙官员的权力,属于地方监察体系。就是说,这录事参军一职既有掌判六曹体系的权力,等同州府级别的县尉,然后又有了纠举弹劾同僚官员的权力。这泉州府的录事参军一职要放到后世,绝对是一个副厅级书记没得跑,而且这个书记还综合了政法委书记和纪委书记的权职。
有时候,就因为他的举弹善恶之职,连在他之上的长史、司马,都要对他礼让三分。至于刺史倒是无需给他面子,因为弹劾刺史这种级别的官员,还轮不到他,这个活儿是御史台的监察御史们干得。
就算如此,这林三郎的姐夫在崔耕看来,也是大牛啊!
现在听着徐虎这么说,崔耕能感觉得出来,他想要打退堂鼓了。哪怕这事儿最后莆田县尉贺旭追究他,他也有理由讲的过去,人家是录事参军大人的小舅子,别说他小小捕头,纵是贺县尉也得照样给面子嘛。
奶奶的!
崔耕暗恼一声晦气,千算万算,就是没有摸清这林三郎居然还有个当录事参军的姐夫!现在徐虎要认怂,他自然也没办法继续下去了。
不过好在让清源县那帮子老东家老掌柜们认清了薛松年等人的真面目,以后他们要想再做买卖,可能就没那么顺畅了。至于其他的,狗日的,看来又要便宜薛松年、梅姬这帮子人了!
就在他准备跟徐虎说放弃之时,突然,又从后面涌来一群衙差,乱哄哄地冲进了村口现场。
领头之人,崔耕貌似好像认识……
这时,那领头捕快也是猛地一拔唐刀,高呼:“弟兄们,将薛松年这伙子造假酒的贼子统统抓起来!”
紧接着,又是几名捕快冲了上去,再次将薛松年和梅姬摁倒在地。
倒霉催的薛松年可怜巴巴的被摁倒在地上,扭头望着林三郎。
林三郎见状,皱着眉头暗骂一声,妈的,怎么又来一拨衙差?真拿本公子是泥塑的,没半分火气?
当即,他高喝一声:“府衙录事参军沈大人乃我姐夫,谁敢在本公子面前拿人?”
“老子敢!”
那领头捕快虚空挥舞了一下唐刀,喝道:“哼,本捕头一早就接到匿名信,说是有人冒充府衙大人的亲属在这儿制造假酒,呔,原来是你这厮挑的头!来呀,连这白面后生也一块拿了,统统抓回县衙领赏去!”
“你敢?”林三郎听罢,目眦欲裂。
“在俺们这清源地界儿上,就没有本捕头不敢干的事儿!招摇撞骗的小白脸,你且记住了,爷爷乃清源县衙第一捕头宋根海!”
“来,弟兄们,这种场面怎么能没有酒?来,给本捕头开上一坛子好酒来!”
……
眼前此景,让所有人跌破了眼睛,连崔耕都暗里乐呼:“怎么是宋根海这个奇葩?咦,这下面的戏还真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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