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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击而破,贼众是否不堪战?”
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
不过现在所有人都很清楚,巢军的战斗力是远远不如两年前了。刚进长安那会,士气如虹,战意昂扬。在过了两年太平日子以后,暮气渐生,尤其是其中不少人抢掠了女子、财货,心思再不如以前那样光棍,这打起仗来自然也没以前悍不畏死。
再者,这两年中,他们也损失了不少精锐。西征凤翔府,一次就被斩首两万多级,这可都是“老营”精锐。数次北上,也让邵树德干掉不少。更别提四个方向反复拉锯造成的损失了,一次也许不多,但天天打,日日战,老卒的消耗是非常惊人的。
而巢军在人员补充方面做得也不是很好。也就最近几个月,才开始大规模拉丁入伍。事实上邵树德都很诧异他们为何到现在才做这种事,难道是看不上长安及畿县百姓的战斗力?现在虽然维持了十五万人左右的兵力,但和两年前的十五万真的是一回事吗?
反正,从打孟楷那仗之前,邵树德觉得巢众的战斗力不如以往了。
“大帅,贼众应是不如以往堪战了。”想了一会后,陈诚急于表现,便说道:“王将军率师攻营,以两千对两千,贼众还有营栅,结果半日不到便破,显是不堪战了。明日大帅不妨邀战那黄邺,令其出军野战,贼将若肯,便也没什么事了,若是不肯,定然士气低落,不妨直接攻其营寨。”
贼军若是答应野战便有鬼了!邵树德不看好黄邺还有胆子与夏绥军阵战,孟楷、张言之辈都败得那么惨,他只要不是猪脑子,定然不敢将胜负寄托于一场胜算极低的赌博上面。
“姑且试试吧。”邵树德点了点头。
夏绥衙军的战斗力,他还是信任的。虽然比不上铁林军,但在京西北八镇中,算得上战斗经验丰富,只要肯战,定没有问题。
鄜坊军就不好说了。李孝昌之前带万余人与泾阳贼军六千人交战,也不过是小胜罢了。与之相比,李详部的战斗欲望可能还要更高一些,毕竟他们急于表现,捞取战功。
“王将军今日大破贼营,俘杀贼人千余众,立下首功。异日叙功,圣人定有重赏。在某这边,将军亦有厚赏。郭黁,先记下,赐绢二百匹,若再立新功,亦不失州郡之位。”邵树德亲自走到王遇面前,赞道:“某得王将军,真乃幸事。”
大军出战,首功虽然比不上阵前斩将,挫敌士气这种奇功,但也非常受重视。王遇率军攻破贼营,虽未斩杀大将,但第一仗就是第一仗,关系到两军气势的此消彼长。个人得到的财物赏赐都是其次了,那都不重要,重要的还是官位。
夏绥镇只有四州,一州刺史的许诺,可不轻!
“某只愿追随大帅荡平天下。这世道,豺狼遍地,便是连武人也怕,只有大帅这等真英雄方可平定。”王遇回道。
王遇的这个回答不是“标准答案”,但邵树德听了却颇有触动,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既有此志,便是同道中人,今后可委以重任。
“诸将且回去整顿部伍,紧守营寨,明日便邀战贼军,看他们应还是不应。另者,晚上遣一营兵,郭琪领之,再试探下贼军营防。”邵树德说道。
“末将遵命。”
诸将散去后,邵树德也没心情看兵书,便在营内巡视。期间甚至还走入营中,与军士们交谈。
“大帅,打完这仗便可以回家了么?”有军士问道。
“自是可以。”邵树德笑道:“一晃已经离家两年,绥州此时应是大雪纷飞了吧?无定河怕是冻得可以跑马。”
“大帅分了地,打完这仗某也可以回家享福了。”又有军士说道。
“大帅没忘了晋阳之约,令人信服。”
“大帅还需有子嗣,如此大伙才心定。”有人大着胆子说道。
“须得抢了黄巢的嫔妃献给大帅才行,不然如何能有子嗣?”
“胡说些什么?”跟在身后的卢怀忠见众人越说越不像话,斥道:“还不赶紧去磨你的刀?”
军士讪讪离去,其他人则哄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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