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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永平府作战,和淮杨军在凤阳,李孟、在河间又有不同,后面两个在凤阳的有漕运和淮水可以进行便捷的水路运输,在河间府那边距离山东很近,而且也有漕运的方便,而在永平府,则是没有什么能够依仗的水路运输。
若再无兵站仓库一般的屯田田庄,进入永平府的部队,就是彻彻底底的孤军,胶州营没什么侥幸的想法,在镇东将军幕府的设想下,进入永平府的山东部队,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同时面对四个敌人“山海关总兵高第和宁远团练总兵吴三桂的蓟辽兵马,永平府本地和顺天府潜入地地主武装。还有随时可能突入关内的鞑虏兵马,再就是北边窜进来的蒙古匪盗。”
为了保证安全,胶州营的部队必须在河间府的屯田田庄完备之后才能进入永平府,而按照目前的估计,这个时间无论如何也要到崇祯十六年的下半年。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后勤这块对胶州营的意义,超过了整个亚洲大陆上地任何一支军队,尽管不能和欧洲相比。可胶州营中火器输出的杀伤却占了很大的比重,火器需要保养,火药需要储存,运送火器装备,都需要大批的民夫丁壮,甚至在出现了较大伤亡之后,胶州营系统的军队还要在屯田田庄中的护庄队之中抽调庄丁补充。
胶州营实际上一直是在内线作战,他们不敢距离自己的根据地或者是有屯田田庄的地方太远。距离太远,主将地心中就没有太多的底气。
不过这也有个好处,那就是山东兵马的扩张并不急功冒进,一步步的向外扩张,每取得一块地盘。就扎扎实实的用屯田田庄把占据人口多数地农民,还有赋税的主要提供来源掌握在手中。
彻底的消化掉这块地盘后,再继续的向外扩张,这速度在很多人眼中未免太慢。可却不会有什么反复。
最起码地方上地士绅大族不会在身后扯后退,实际上,李孟和李自成所做的事情都是一样的,他们都是在用武力或者是其他的方式,把属于大明的人口和地盘,从大明的控制下抢过去,变成自己的。
但流贼李闯打下的地盘,固然是大部分地流民景从。可也有地主豪商结寨自保,互相联合,用庄丁和乡兵的队伍去和流民军队对抗,在河南和湖广的不少地方,顺军和这些武装民团的势力彼此犬牙交错,李自成的军队一直不能用抽调出所有的部队去攻击敌人,因为在后方平靖防备就占用了许多力量。
要知道所谓“皇权不下县”,县城之外。地方上的事情大都是这些大族豪门管辖。这些地方士绅堪称是基层的统治者,利益稍有触动。那就会给你步步设卡为难,李自成这般撕破脸为敌地,那就是大家亡命地死斗。
而在山东,屯田田庄实际上等于剥夺很多大族豪绅对土地的所有权,在南直隶江北地,也是剥夺了很多大地主对土地地部分所有权,但在山东,想要有什么反复,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第一步李孟和李自成做的都是差不多,用绝对优势的武力彻底压服和摧毁地方上的势力,可接下来,李自成不过是把土地分配给贫民百姓,而李孟却组成了屯田田庄,有了土地的贫民百姓依旧是一团散沙,地主武装杀回来的时候,毫无抵抗之力,而屯田田庄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个更大的地主。
这个“大地主”可以动员起来足够的人力,可以在半军事的管制下进行更有效率的生产,可以有一支半军事化的民团队伍。
在这样的力量面前,那些心怀不轨,想要有所反复的原地主豪绅们,根本没有任何的优势,更不要说屯田田庄甚至把很多中小地主也是圈在了这些田庄之中。
崇祯十六年的五月初三,一名风尘仆仆的信使,骑着快马进入了死气沉沉的京师,自从封赏了齐国公,确定了李孟的镇守范围之后,关外的鞑虏等于是交给李孟来对付了,而河南交给李孟,等于是流贼也由李孟接手。
不知道为什么,京师上下,包括崇祯皇帝在内,都有很轻松的感觉,原本压在心头的鞑虏流贼之患的大包袱,都是丢给了那齐国公李孟,而目前京师要忙碌的事情,则就是对付李孟了。
这种轻松的情绪不光是皇帝有,大臣有,就连京师的士兵百姓,也是有这样的情绪,隐约间,竟然又是有了些太平时节的气氛,青楼楚馆的生意,居然是愈发的兴旺起来……
京师重地,天子脚下,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纵马奔驰的,但那名从城外的信使却丝毫不减速,路上的行人纷纷地闪避叫骂。
可也有些年纪大的京师百姓看出了些门道。认出了这信使身上的服装旗号,这可是南直隶过来的加急六百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这名信使熟门熟路的奔驰到了兵部的门前,“南京那边过来的加急六百里”,守门的那名小旗惊讶地念叨了一声,急忙的迎上前去。信使显然是累得极了,翻身下马差点跌倒,不过还是挣扎着朝兵部衙门内跑去。
六百里加急的信笺。各部只有都给事中和尚书、侍郎可以看,任何人阻拦都是杀头的大罪。
看着那信使在几名卫兵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朝着尚书那边跑,各房的主事还有员外们都是走出来观看,他们实在是想不出来到底还有哪里会有这么紧急的军报,所有人地心里突然都是打了个突。
“莫非那山东的李贼对南京动手了吗?”
可稍微有些军事常识的兵部官吏都明白,要是这李二郎兴兵造反,最先攻打的肯定是京城。而不是南京。
不过这事情的确是紧急异常,刚刚下朝不久地兵部尚书张国维,没过多长时间就从堂屋中跑了出来,连声的招呼备轿,他要进宫面圣。
相对大陆的纷纷攘攘。德川幕府统治下的日本,各处就显得安宁许多,郑家地船队水手们都是在纵情享乐,而周继海则是另有打算。
周继海在那日逛街以后。就安心回到居所,从各处旁敲侧击的探查日本铜矿产出问题,那通译本来也不觉得这个是多大个事情,所以像竹筒倒豆子一样,一五一十的都给周继海说了出来。
原来日本历来盛产金银铜这些有色金属,不过以前冶炼技术很差,坐拥大量富矿,却产不出多少来。但是在日本战国之时,从中国引入了灰吹法,金银产量暴增,也就大量流入中国,同时为了开采金银,也从中国大量进口了水银作为原料,所以出口水银进口白银,也成了明倭贸易中的一个大宗。
但是日本虽然坐拥大量的金银。却很缺乏铜钱这样的小额货币。很大程度上只能依靠当初平清盛平大相国开国贸易引入的宋钱,以及少量的明钱来做小额通货。
到了江户朝。德川家占有天下,本来还是用地明钱,结果又遇到了明朝造钱量萎缩,而且质量严重下降,在日本国内也导致了很严重的劣币驱逐良币,日本痛定思痛,决定自己造钱,恰好日本当时又引进了明朝的《天工开物》上先进的冶铜法,铜产量大增,更加方便了自铸铜币。这就是后水尾天皇宽永三年,开炉铸造的宽永通宝,因为日本铜矿丰富,而且多为富矿,所以在铜钱上很舍得,那通译拿给他的那一袋,就是铜八锌二的黄铜钱,比起大明朝的铜六铅四地“好钱”那可是强得多了,更不要说大明朝地劣钱了。
不过,当天下午,周继海又被狠狠的惊悚了一次,他拿着这铜钱,到旅社老板那里要买些蜡烛,那居舍地老板娘(日本人称之为宿屋女将)操着半生不熟的福建话说道:
“先生,你这个是劣钱呀,在我这里买东西,要打九折啊!”
乍一听这句话,周继海惊讶非常,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确实是实打实的足铜好钱,如此好钱,居然都是劣钱,那好钱是什么?却看见那老板娘拿了几个红色的铜钱出来说:
“先生,这个钱才是上好铜钱,大君造的,你换的那个铜钱,是长崎富士屋造的钱,不一样。”
周继海也不买蜡烛了,而是换了几十个好钱,带回去研究,原来这日本官方铸造的钱,都是用上好的红铜铸造,根本就没加铅……
大明朝铸钱一直很少,官方累计下来也就几百万贯,加上私铸,产量也不到宋朝的零头,而且大量铜钱还外流到了日本,搞得国内现在还是以少量明钱加大量宋钱流通,而且自从大航海时代大量白银流入以来,银贱铜贵。官方收税之类兑换,是一千文钱兑换一两白银,但是如果把一千文钱融化,铸造出铜器,能卖接近二两。所以在铜钱紧缺的情况下,还有大量的铜钱不断的被融化,更进一步的加剧了铜钱短缺,官方铸钱这些年来质量又很低劣,劣币驱逐良币,又是恶性循环。
日本这里,一两白银足足能够兑换出一千二百文上好的铜钱,每一文重量接近天启通宝的两倍。也就是含铜量差不多是三倍地样子,而同样一两白银,在中国只能兑换出七百文劣钱,实际上等于是相同的白银在日本可以兑换处同等五倍的铜!!
周继海来自山东,自然更知道山东对于铜的巨大需求,一门18磅长炮,需要800多贯铜钱所含的铜,而且将来火炮的需求。会是以千门来计算的,这个市场的巨大不说,把胶州营紧缺地铜卖过去,得到齐国公的好感,这等不在账上的好处。则更是不可限量了。
第二天一大早,周继海就另外找了一个通译,要他带路去“富士屋”这个地方,他前几天已经知道了。在现在的日本,经营铜矿,私铸钱生意最大的,就是这一家了。
富士屋在长崎的分店,并不显眼,这是一家新兴的商社,才不过三十年历史而已,而且没有赶上战国末的乱世发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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