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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来了?”宁氏喜出望外,穿上鞋披了衣裳就急匆匆地迎了出去。刚到二门处,就见朱子裕和青青携手前来。
“娘!”青青见到宁氏出来,顿时松开朱子裕的手,喜笑颜开地扑到宁氏的怀里。宁氏宠溺地搂住了青青,在她后背轻轻地拍了拍:“都成亲的人了,还在娘怀里撒娇。”青青笑着搂住宁氏的胳膊,亲昵地说:“成亲了也是娘的孩子。”宁氏点了点她的鼻子,又转头招呼朱子裕:“路上累不累?也不先打发个人来说声,好做些你们喜欢吃的菜
。”朱子裕忙道:“一路坐的马车,走的也不快,倒不觉得累。前几日,舅父接到岳父的信,听闻岳父遇到了刺客,立即拨了一百名士兵叫我带到川南府来,保护岳父和姐夫的
安全。”
宁氏闻言往外看了看,并没见到士兵的人影,便问他:“那么些士兵吃住都在哪里?可有人照应?”
朱子裕忙说:“岳母放心,川南府有个小营地,他们驻扎在那里,吃住都有人管。”宁氏这才放了心,打发了个人去给徐鸿达、沈雪峰送信,自己则领了小两口进去。叙了离别之情,青青说了两人在成都的情况,宁氏问道:“这回能在川南呆多久?不如就
住在家里,万事都便宜。”朱子裕看了眼青青,面露笑意:“先在岳母家住几日,回头还得找个宅子。舅父来之前得了皇上的叮嘱,说川南府的盐务是重中之重的要事,军中务必全力配合。舅父的意
思是叫我就在这边,得盐务的事处理好了再回成都。”早春端来热气腾腾的茶点,宁氏拿起筷子给二人一人夹了一个,嗔怪地看着朱子裕:“咱家虽是个二进宅子,但你三个舅子都住在前院,后头还空着个院子,还到外面找宅
子做什么。”青青见子裕有些为难,便拽了拽宁氏的袖子说:“若是我俩也就罢了,还带了那么些下人呢,住在家里太过拥挤了些。依我说,就在这附近赁个宅子,等白天子裕当值,我
就过来陪娘说话。”宁氏也知道小两口刚成亲,最是腻歪的时候,住在家里肯定不如自己住着自在,因此也不再强求,随他们去了。只是找宅子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几日仍的住家里。打发
人去把正房后头空着的小院拾掇出来,让他们夫妻两个暂住在那里。后院里,初夏盯着婆子将屋里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被褥床幔珍珠和玛瑙都带的现成的,打开箱子趁着白天日头好,晒足两个时辰再铺上,将香囊挂在床账上,又在被中
放了自制的香饼,直到软和的被褥散发出阵阵幽香,这才将香饼拿了出来。将日常用的箱笼放在卧房里,其他的都抬到了厢房,等过几日找好了房子直接抬走就成。出来传话的小厮来到同知衙门,找了个书吏请他帮忙通传。等了两刻钟,书吏出来略带歉意地说道:“徐大人在审案子,我也没法替你传话。若是不急,你就坐在这等等;
要是还有旁的事,你只管忙去,等徐大人出来我替你捎话。”小厮还要去找沈雪峰,因此从荷包里掏出来一角银子递给他,央求道:“待我们家老爷出来,帮我传句话,就说:二姑娘和二姑爷来了。”小吏拿了银子满脸笑容,拍着胸
脯做了保证,小厮便急匆匆地走了。
徐鸿达此时正坐在堂上,下面的犯人一个腿绷着夹板另一个腿跪着,正是前几日断了腿的劫匪。徐鸿达敲了下惊堂木:“下跪者何人?”络腮胡的劫匪原本还想嘴硬挺着脖子不说,徐鸿达冷笑一声,拿起一根红头签,刚准备扔下去,那劫匪立马缩了脖子,当机立断地说道:“小人名叫王二虎,原本荣县的农
户,去年时候因为赌钱欠了赌坊很多银子,赌坊的人抓了我要送我去当苦工,小的凭借一身蛮力,挣脱出来,因无处可去便投奔了太平寨落草为寇。”太平寨原是前朝适逢战乱,当地的富人为了安顿一家老小凑了银子修建的一座寨子。战乱结束后,富商们各自回家,这太平寨便成了无处可归之人的暂住之地。又过了几
十年,不知从哪里来了几个贼寇,占领了太平寨,彼时大光朝刚刚建朝,无人管束这些贼寇,太平寨又收留了许多流民,便逐渐壮大起来。太平寨占地也就十亩地,地方虽小,却有上千贼寇。因他们明面上并不以烧杀抢掠为生,反而在寨子外头耕种了土地,当地的衙门便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又眼,只要不
做恶事被抓住,就随他们去。
徐鸿达这几日也打听了太平寨的消息,因此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太平寨是这川南最安分守己的寨子,你说是从太平寨出来的,本官怎么不信呢。”看着徐鸿达手里握着的红头签,王二虎都快哭了:“小人不敢说谎,小人虽只到太平寨一年多,但也知道寨子里不少事。好叫大人知道,我们寨子里私下里替盐商做了不少
肮脏活,也因此得到这些盐商的庇佑,日常银钱不少不说,平日里许多官员因盐商也给我们寨子几分薄面。”
徐鸿达握着红头签的手一顿,看着王二虎的眼神也不由地锐利起来:“都有什么活计?”王二虎苦着脸道:“小人不过是最底层的小人物,平时就在寨子外头种地来着,哪里知道那些机密的事。这回刺杀大人的买卖还是因上头的一个头目说,俺们打来了除了种地一点力都没出,白养着浪费酒肉,也叫我们出来操练操练。原本想着大人是文弱的读书人,平日里又没有家丁服侍,我和杨大壮力气足又会个三招两式的,定能手到擒
来。谁知……”
看着身材瘦弱的徐鸿达,王二虎摸着自己的断腿忍不住泪流满面,什么都不想说了,心塞!
“你身上有太平寨的信物吗?”徐鸿达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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