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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羽珩没明白六皇子有危险是什么意思,玄天冥解释给她说:“如果我没料错,六哥是为了那三万兵权回来的。他应该不会轻易就把兵权交出,可是父皇却已经下了旨,这件事要么他抗旨,要么……只怕老八会对他下手。”
“抗旨?怎么抗?”凤羽珩对这个时代的理解就是皇权致上,她想不到六皇子如何跟天武帝做对,
而玄天冥却告诉她:“最好的办法,就是避而不见。他既然这个时候回了京,那就是不想惊动任何人,济安郡找不到人,京城找不到人,兵符就永远都在他手中。那三万大军说到底是他的亲兵,而他手中又握着兵符,那不管到什么时候,只要他一呼,三万人都会立即响应。你说,留这么一个人藏在暗处,老八怎么可能不把他给挖出来?而以六哥的性子,怕是求不过老八的。”
“那怎么办?”凤羽珩也有些担忧,玄天冥的分析是对的,六皇子不可能把兵符拱手相让,在这种局势下,他如果让了,那就是助纣为虐,而六皇子是个明辨是非的人,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朝廷生出这样的变故来。“六哥会与我们联手吗?”她问,“之前他曾把三万兵马给了七哥,想来,也是站在你这一边的吧?”
玄天冥点点头,“的确与我们这边是亲近的,所以他既然回了京,应该很快就会找上门来,到时候咱们再好好商议。总之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老八得了手。”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对于丽妃发阳丧一事,玄天冥只道:“六哥回来了,这件事交给他处理就好。那丽妃这里不正常——”他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谁要是跟她真的去计较那才是傻子。至于阳不阳丧的,我跟六哥的态度一样,丽妃应该不会那种悬乎乎的东西,她不过道听途说罢了。”
玄天冥都这样说了,凤羽珩还能再说什么呢?两人又说了会儿话,眼见天亮,玄天冥又要去上早朝了。临走时,将自己手里的那块虎符放到了凤羽珩的空间,对他来说,只有自家媳妇儿的乾坤空间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玄天冥走后,凤羽珩开始补眠,这一觉一直睡到晌午,黄泉乐呵呵地进屋来叫醒她,好不容易把人从床榻上给扯起来,这才大声地道:“小姐!子睿少爷回来啦!忘川传回消息,再过半个时辰就要进城门了,小姐快醒醒,咱们去接少爷吧!”
一听说子睿回来了,凤羽珩也立马就来了精神,赶紧的起床洗漱,连饭都来不及吃,匆匆就跟着黄泉出了门。直到她们的马车到了北城门前时,距离黄泉所说的“半个时辰”还有些工夫。
凤羽珩在马车里也坐不住,干脆下了来,让车夫把马车赶到边上空地处等着。她则带着黄泉走近城门,很是有些焦急的往城门外张望。
黄泉笑她说:“小姐也太着急了些,一会儿马车进城,自然就能看到的。”
她也承认自己心急,摇头苦笑道:“我太久没见到子睿了,心里想得慌。”说完,又下意识地去看那些守城的将士,看了一会儿便皱了眉道:“老八这是把守城的将士都给换了么?这九门之事什么时候也归了他管?”
“估摸也就是近几日的事,皇上那么听八皇子和元淑妃的话,想换九门的人,还不是他们一句话的事儿。”黄泉看着城门那些将士,很是不平地道:“不知道以前九门的人都被弄到哪儿去了,这些人是六殿下那三万精兵中分出来的吗?”
凤羽珩摇头,“应该不会。城门是要地,他不可能从那三万人里头选。依我看,应该是原先宫中的御林军。咱们去往南界那几个月老八将御林军悉数换了一遍,那些人自然都是他的亲信之人,想来,他放在要职上的,肯定就是那一批了。”
她们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城门处,只见所有出城入城的人都要经过守城将士仔细的盘查,甚至有些被觉可疑之人连随身的包袱都要打开,所有进城出城的马车更是仔细搜寻,不管男子女子,都要被盘问一番方可放行。
黄泉皱着眉道:“这是在干什么?弄得跟盘查犯人似的,京城里是遭了贼吗?”
凤羽珩也不知道这是为何,但却能看得出那玄天墨的谨慎。不管京城里遭没遭贼,在这番盘查之下,但凡有任何心虚之人都会被纠察而出,就比如说,一个只偷了富贵公子五两银子的半大小子。她耸耸肩道:“若是因此能把京城的治安给管理好,到也不失为一件幸事。”
说话间,城外有辆大马车行了进来,正在城门处接受将士的检查。黄泉一眼就看到那马车上挂着的木牌写了一个大大的“姚”字,乐得她跳了起来,当即就指了过去:“小姐你看,少爷回来了!”
凤羽珩自然也看到了姚家的马车,只不过她并没有马上上前,就远远站着,看着那些将士对马车的盘查。见黄泉不解,她解释说:“两边本就是对立的,我不去,兴许查查也就算了,我一上前,怕是查得更要仔细一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今的京城可是不比从前了。”
的确不比从前,从前的守城将士哪里敢查姚家的马车,那是一律放行的,不但放行,还得陪着笑脸。谁不知道那是济安郡主的外祖家,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怀疑到姚家去?可是现在不同,现在的人都是老八的,无风还要掀起三层浪呢,若是凤羽珩再上前,怕是对方找茬儿也要找出点毛病来。
可即便她没上前,对于姚家马车的盘查也是比别的马车严格得多,以至于车里头苗氏、子睿以及那小丫头樱草都被赶了下来,连带着忘川,和苗氏的一个丫头。几人站在地上,被要求又是转圈儿又是跳动的,直到确定身上没有旁物,这才放行,可黄泉分明从那些将士眼中看出了不甘心之色,她气道:“这些人到底想查什么?”
凤羽珩冷笑一声说:“只怕是一把防身的匕首,都会成为他们做文章的把柄。”她说完,不再站在原地,往前走了几步,冲着前方喊了一声——“子睿!”
凤子睿被官兵盘查得不爽,却忍着没有发作,他十一岁了,自认为已经是大小伙子,而不再是个小孩子。先生说过,人长大了之后就要有自己特立的思维,而不是再像小孩子那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如此表达自己的情绪就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大人与小孩的区别就是,当你心里有了自己的想法时,要学会去想一想这种想法该用什么方式表达出来。
所以,他在遭遇盘查时尽管心中不满,却还是没有表达出来,而是光明正大地接受了盘查,同时心中也在思考着为何京城里会变得这么严?他不知道京中生变,但刚一进城,一股与以往完全不同的气息还是让这孩子起了警觉。
然而,这种警觉和长大之后的自觉性却在凤羽珩这一叫声中完全瓦解。他顺声望去,人群之中,一眼就看到自家姐姐正站在那里看着他,他飞奔过去,直接就往凤羽珩怀里扑。
这小子长大了,个子高了,力气也大了,这一扑到是把凤羽珩给扑得一咧斜,要不是黄泉在后头扶了一把,险些就跌倒。
凤羽珩笑了开,伸手揽住自家弟弟,笑着说:“半年多不见,我的子睿长大了。果然男孩子这个年纪是长得最快的时候,以前咱们也经常数月才能见一面,可都没有这次觉得变化大呢!”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比划了一下,不由得再次感叹,“都到姐姐肩头了,再过半年,怕是要比姐姐还高。”
子睿仰起头,笑嘻嘻地说:“比姐姐高了才好,那样就可以保护姐姐。以后出门,子睿走在前,时刻把姐姐护在身后,不管遇到什么危险都不怕。”他一得意,放开凤羽珩后还举了举自己的胳膊说:“姐姐,我在萧州有学功夫呢!书院文武都修,先生说了,我身体条件非常好,适合习武,所以特地请了武师在上课之余每日多教我一个时辰。回头我可是要找姐夫比划比划,保不齐他都打不过我。”
到底是小孩子,学了几天武就觉得自己很厉害了,这一番话逗得凤羽珩和黄泉齐声笑了起来。笑声中,苗氏和忘川等人也往这边走了来,车夫将大马车往边上赶,尽量不挡着行人的路。
凤羽珩见了苗氏赶紧迎上前,十分感激地给苗氏行礼说:“阿珩见过三舅母,多谢三舅母远赴萧州替阿珩照顾弟弟,阿珩心里感激不尽。”
苗氏赶紧把她扶起来,连声道:“阿珩你这是做什么?你现在是御王妃,可不好当街给我行礼的。再说,子睿是我的外甥,我照顾他是应该的。”她一边说一边拉着子睿道:“阿珩你快看看,子睿是不是长高了许多?这半年可真是长得飞快,连我这在他身边隔三差多就能瞧见他的人都能看出来呢!”
凤羽珩点头,很是欣慰地道:“是舅母照顾得好,不管阿珩是什么身份,在舅母面前都是晚辈,礼是该行的。就是他玄天冥,见了舅母也是要行礼。”
苗氏对凤羽珩那是一百个喜欢,她拉着凤羽珩的手,轻拍着她的手背,眼里全都是宠爱之意。
而这时,站在苗氏身后的忘川却是往凤羽珩身后望了去,但见一队官兵正一脸严肃地往这边走来,带头的居然是个太监。她不由得眉头紧锁,心里头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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