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线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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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冷宫失火 焦帕残字揭尘封往事（第1页）

夜深了，宫墙外的梆子声再次响起，这次却不再夹杂诵经声，显得格外清晰。我望着窗外的明月，轻抚着后背的伤口，旧恨虽被挑起，但我们终究还是战胜了阴谋。只是不知道，下一次的危机，又会在何时降临呢？

三日之后的子时，梆子声突然变得凌乱急促。我被宫人慌乱的脚步声惊醒，窗外红光冲天，浓烟裹着焦糊味顺着窗缝钻进来。“冷宫失火了！”小宫女颤着嗓子禀报时，我已抓过外裳披在身上。

穿过蜿蜒的宫道，远处冷宫的火势如同一条吐着信子的赤蛇，将青灰色宫墙染成血色。太监们提着水桶来回奔忙，却在冷宫门前踟蹰不前——那里曾是淑妃栖身之所，如今烈火中传来的凄厉惨叫，竟像是她的声音。

“让开！”我拨开人群冲进去，热浪裹挟着灰烬扑面而来。火舌舔舐着斑驳的宫墙，梁木在头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借着跳跃的火光，我瞥见角落蜷缩着的人影，那身褪色的宫装让我瞳孔骤缩——果然是淑妃！

当我拽着她滚出火海时，她怀中紧攥的帕子掉落在地。我来不及细看，就被赶来的太医架着远离火场。淑妃浑身是伤，却在昏迷前死死盯着我，嘴角渗着血沫：“你以为。。。结束了？当年。。。当年。。。”她的话被剧烈咳嗽打断，最终昏厥过去。

第二日，鹂贵妃捧着那方焦黑的帕子来找我。帕角金线绣的并蒂莲已烧得只剩残痕，可在灰烬中，几行褪色的小字若隐若现。我们屏退宫人，就着晨光辨认——“。。。八月十五。。。慈宁宫后巷。。。灭口。。。”字迹歪歪扭扭，像是临终前的绝笔。

“慈宁宫后巷？”鹂贵妃脸色发白，“那是先帝淑德皇后暴毙的地方！”我浑身发冷，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十年前，那位最得太后宠爱的皇后突然病逝，坊间传闻她是失足跌落井中，可此刻看着帕上残字，真相似乎远比想象中残酷。

深夜，我孤身潜入慈宁宫后巷。月光透过斑驳的宫墙洒下，在满地青苔上投下阴森的影子。墙角杂草丛生，我顺着记忆摸索，终于在砖石缝隙中发现半枚带血的玉佩——正是当年淑德皇后常戴的饰物。

“姐姐找得好辛苦。”阴恻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猛然转身，淑妃裹着绷带立在暗处，眼中闪着疯狂的光，“你以为救我出来是好心？我等这天等了十年！”她突然扑上来抢夺玉佩，我们在地上扭打起来。

混乱中，淑妃扯开绷带，露出脸上狰狞的烧伤：“知道我为什么放火自焚？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逼你去查！”她癫狂地大笑，“当年皇后发现了我与镇远大将军的私情，我不过推了她一把，谁让她非要挡我的路！”

我震惊地看着她，突然想起十年前那个雨夜。当时我还是个小宫女，曾远远望见一道身影从慈宁宫后巷慌慌张张跑出，那人手中攥着的，正是淑妃最爱的月白披风。

“那你为何。。。”我话音未落，淑妃突然剧烈咳嗽，鲜血染红了嘴角：“太后早知道。。。她要保皇家颜面，便让我入了宫。可这些年，我每晚都能梦见皇后的脸。。。”她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死死抓着我的手腕，“告诉皇上。。。真相。。。”

第二日，淑妃死在冷宫。我将玉佩和帕子呈给皇上时，他盯着那半枚玉佩久久不语。太后闻讯赶来，见到证物后，踉跄着扶住柱子：“造孽啊。。。”原来当年她早猜到真相，却为了皇家名声，选择让淑妃入宫为妃，将秘密永远掩埋。

真相大白，却无人欢喜。皇上念及太后年事已高，并未追究。只是从那以后，慈宁宫后巷多了一座衣冠冢，碑上刻着“淑德皇后之墓”。每当夜深人静，梆子声响起时，我总觉得那声音里，隐约夹杂着诵经声，像是在为逝去的冤魂超度。

这场大火烧掉了淑妃的性命，却揭开了尘封十年的往事。我轻抚着后背未愈的伤口，看着窗外明月，突然明白在这深宫里，每一个秘密都像是埋下的火种，不知何时就会燃起熊熊烈火。而我们，只能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寻找一丝生存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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