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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文舒松了一口气,拱手:“儿子领命。”
“去吧。”舟车劳顿小半年,也该好生歇歇。
裴文舒出去后,裴崇皱了皱眉,这事也不止说过一次了,怎么儿子这次反应这么大?
要知道裴文舒一贯是温谦优雅的,早就历练出来了。
裴崇有些奇怪。
想了想,他吩咐:“去问问,大公子此趟出行,可有遇上什么不妥之事?”
忙忙碌碌一个年,爆竹声音犹在耳边,裴文舒就押着一大车的贺礼,北上临淄贺阳信侯新得嫡子的大喜。
徐州裴氏来人,姜琨自然亲见的,大笑欢迎,十分热情。
不管心里如何作想,裴文舒是历练到家的,表现和旧日一致,并看不出什么区别。
熙熙攘攘的满月宴结束后,姜琨热情挽留裴文舒多留几日,并让侄儿姜钦款待。
初春的临淄,冰雪消融,春水汩汩,枝头墙角泛出嫩黄新绿。
繁华大城,宏阔喧嚣,只不过这临淄城裴文舒来过太多次,很熟悉也没什么新奇的。
“怎么了?”姜钦给二人添了温酒,笑道:“这几日见你情绪都不怎高?”
二人其实是好友,少了客套也更熟悉,他很容易就看出了裴文舒如常表现下的细微差别。
不过裴文舒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姜钦也不追问,只笑着摇头:“看来啊,我和你是无郎舅缘分了。”
满月宴上,堂妹姜四娘特地来和裴文舒见了一面,裴文舒当时没表现出什么,但姜钦看得出来,他对姜四娘是全然无心。
提起姜四娘,不免想起对方极酷似娄夫人的一张脸,裴文舒厌恶皱了皱眉:“此事莫要再提。”
他淡淡:“吴太夫人力压娄氏扶正,执意为姜侯另聘贵女,想必娄氏品性必有不妥之处。”
原来娄夫人不得扶正,全因吴太夫人执意不允,二话不说,给姜琨另聘贵女续弦,娄夫人纵千般谋算,也使不出来。
这次来临淄,裴文舒留意了一下,才知晓内情。
提起这个,姜钦不禁揉了揉眉心,娄夫人得宠多年儿女傍身,张夫人年少但有吴太夫人撑腰,双方涉及根本利益,斗得是火花四溅,现在家里一团糟,他想想都头疼。
“也罢。”
没这个缘分就是没了,也没法强求。
只不过裴文舒少见这般疾言,差不多直指娄夫人人品低劣,因此不信任她教养的女儿了。
姜钦颇诧异,打趣:“这般不懂怜香惜玉可不行,”他笑道:“咱姜家的女儿也不乏品貌俱佳的,伯启可不能偏见偏听啊!”
裴文舒顿了顿:“姜氏女儿,自然也有品貌俱佳的。”
姜钦这才满意了,揭过这个话题,他问:“大半年没见你,说是出门了,去哪了?”
裴文舒垂眸看盏中温酒,一仰而尽:“并州,去购马。”
辛辣酒液入喉,直入胸腹,他闭了闭目。
“喝这么猛干什么?”姜钦摇了摇头。
裴文舒睁眼:“我还有些事,姜兄,下回再聚。”
说着就起身,他其实没什么兴致饮酒赏景,略坐一阵,便起身告辞了。
姜钦目送裴文舒上马走远,啜了一口酒,摇头,这趟见面,总觉他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并州?
若有所思一阵,也掷下杯盏,他起身走人。
姜钦回到侯府,正要去给祖母问安,又见一阵喧哗鸡飞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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