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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侯沉声道:“竟有此事?寡人远自姬国赶来,千里迢迢,竟不知此中缘由。杨东彬竟然如此无耻,当真该死。他……”
姬侯往柱子上一看,顿时又是一呆,柱子上,只有松垮下来的铁链,杨东彬……不见了。
他此前就已烤糊了半边身子,另外一半烤成了人干,脆了。百姓们一通石头瓦块的乱砸,把那变脆的一半身子给砸碎了,落地铁铸的灶台上,于是……烤着了。
姬侯一见,横眉立目的模样顿时变得悲天悯人起来,长长一叹,假惺惺地道:“既便如此,斩其首级足矣,何必要用如此残忍的手段。”陈玄丘耸耸肩,道:“在西方无尽之海的那一侧,有西夷番国,该国有铜牛刑,打造铜牛,腹部中空,将囚犯塞入,下边点燃柴火,将其慢慢烤死,吾以为,其惨烈,与炮
烙异曲同工。
该地还有几种酷刑……陈某对此等酷刑,其实也不以为然。不过,只要确实是罪有应得,陈某以为,那就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吧。毕竟,比起那些被他们害死的无辜者,我更愿意把同情怜
悯放在那些无辜的可怜人身上。”
“陈大夫说的好!”
“陈大夫是贤臣呐!”
“我的儿呀,杨贼若早日授首,你就未必死在东夷了啊……”
现场群情汹汹,风向一时大改。
玉衡一直冷眼旁观,眼看陈玄丘利口如剑,扭转局面,不由得目泛异采。如果他真是道韵的儿子……
他应该是道韵的儿子吧?道韵啊,你说有朝一日,或有一线转机。我们一直在等,难不成,你说的一线转机,就应在他的身上?
姬侯慌了,他发现只是想展示一下自已的慈悲心,都成了奢望,顿时有些慌了。他是塑造形象、蛊惑人心的高手,一直也很享受这种轻易调动他人情绪的感觉。
可此刻他却发现,比起陈玄丘,他的手段竟不值一提。
陈玄丘就像一个剑客,出招毫无花哨,但每一剑都很犀利,能够直取要害。
姬侯面上不动声色,笼在袖中的手,却摸向了腰畔一枚挂饰。
他的手颤抖了两下,一把攫住那枚挂饰,暗中一用力,“啪“地一声掰为两半。
中京西郊,朝阳山,一座白雪皑皑的山峰上。
公子考笼着一件雪白的大氅,静静地肃立在那儿,不言不动。
从背后望去,寂然不动的公子考,看起来就和大雪覆盖的山岭是一色的。
他的目光正眺望着远处肃穆庄严的中京城,而他手中,正握着一枚与姬侯腰间挂饰一样的小玉饰。
突然,“啪”地一声响,公子考手中的玉饰无因而断。
公子考神色一凛,吁声道:“国君诏命已至。你们……去吧!”
公子考身后林中,突然积雪簌簌落下,惊鸟振翅飞起。
骚乱尚未止歇,一道道人影便从一棵棵高大的树木上腾空而起。
他们俱着青衣劲装,青巾蒙面,足下踏着飞剑。一道道踏剑而行的人影,在空中如同一座雁阵,头前一人,左右各十一人,迎风呼啸,嗖嗖地飞向中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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