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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个屁,首先我们是光脚的,光脚的到哪里都不怕穿鞋的,其次那老变态戳了所有人痛脚,你就应该拉着大家一起上去弄他。”
沈钦州缓缓瞪圆眼睛,裴刑脾气火爆,跟场子里众人的关系并不好,他理所当然觉得大家都是泾渭分明的关系,也默默将自己划到裴刑这个可怜的小阵营,从未想过也可以向“敌人”寻求帮助。
“他们,我跟他们关系又不好。”
裴刑气得快升天,“平日里大家确实不对付,表面笑眯眯,心里咒全家,一人倒霉,其他人都看笑话,但是你有没有真的见过营销间撕得要拿斧子上门砍人的。”
“既然有竞争关系的营销间都是这样,更不要说气氛组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跟我们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那个老变态,他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手里有几个臭钱就把穷人不当人,我当时在场只要说一句:混场子的难道就不是人,为什么要被你这样羞辱,你信不信在场的气氛组都要上去帮你撕人。”
“你真是白长这么一张可怜兮兮的脸,煽动大家帮你弄人不会,跑出去喊保州队救命还不会吗?大不了一拍两散换个地方做事。”
“你真的是气死我了,人家欺负你,你不还击还把右脸伸过去,我要是不去,你真给那老男人当尿桶?”
说到这件事裴刑就气得肝疼。
沈钦州慢慢恢复知觉的心脏再次不可抑制的疼痛起来,他不傻的,也不迟钝的,曾经他还很聪明,备受称赞和夸耀。
他只是,只是……
沈既白冷漠的眼神,刻薄的语气,将他缠了一层又一层的雨衣彻底撕得粉碎,他再也没法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穿上雨衣可以抵御漫长的潮湿期,木讷迟钝可以装作听不见外面的嘲讽轻视。
他记得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甚至小孩们没有恶意的悄悄话:那个小朋友是个聋子。
沈钦州都记得清清楚楚。
就是记得太多苦难,他甚至都分不清这些还算不算苦难,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为什么还能对他施加二次伤害。
冠冕堂皇的。
沈钦州双手抵住脸,浑身颤栗起来。
裴刑提着的心总算松开些,遇见这种事,他真担心沈钦州又会咬牙往肚子里咽,虽然他不清楚沈钦州的人生到底经历过什么,但是他有种感觉,沈钦州属于那种即便吃亏受苦也不会说,只会咽。
哭出来就不会再咽下去。
终归是件好事。
在裴刑看来,吃亏是福这种话压根就是屁话。
好好的,为什么要吃亏。
等老实人把亏吃完了,偷奸耍滑就好坐享其成。千年智慧之言,都他妈的滚蛋。
沈钦州拿着冰块敷眼睛时,断断续续说了他跟沈既白的过往,说得很简单,没有提及沈既白在整件事的态度和言行,只说自己曾经喜欢过对方,但是并没有在一起,后来沈既白去了国外,两人断了联系。
自然也没提及沈翼。
裴刑虽有所怀疑,但还是听得火冒三丈,“你都有孩子了,说明你根本不是弯的,所谓的好感很可能是青春期的慕强心理,你就告诉我,当年除了你,是不是很多人喜欢沈既白,不分男女的那种。”
沈钦州回忆片刻,点点头。
即便学习压力大,沈既白收到的情书并不少。
他不回应,也不辜负,会很有耐心地将一封封情书收好带回家,据他身边的朋友说,沈既白准备毕业后再拆,有时间会写回信祝福对方。
因为这句话,很多人既憧憬又感激。
感激沈既白没有让他们难堪。
沈既白确实没有让任何一个人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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