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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独孤城(平安镇)旧居,独孤信三人并未显露身份,如同最寻常的访友者,漫步在独孤城如今最繁华的街道上。
循着记忆和一丝微弱的灵力印记,他们来到城西一条依旧喧闹的街道。
打铁声、吆喝声、灵材淬火的滋滋声不绝于耳。街道中段,一间门面不算大,却异常干净整洁的炼器铺子映入眼帘。
门楣上挂着一块朴素的木匾“孙氏精工”。
铺子里,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依旧健硕的老者,正赤着上身,露出古铜色的健壮臂膀,抡着一柄灵力氤氲的大锤,叮叮当当地敲打着一块烧红的铁胚。
火星四溅中,他神情专注,汗水顺着虬结的肌肉滑落。旁边一个面容和善的老妇人(沙氏)正拿着毛巾,不时心疼地给他擦汗。
一个模样年轻、眉眼神似孙连起的青年(孙二起),则在一旁熟练地给几件刚成型的法器胚子刻画符文。
“孙大哥,沙大嫂,生意兴隆啊。”独孤信带着笑意,跨过门槛。木伽罗和木老丈紧随其后。
叮当声骤停。
孙连起猛地抬头,当看清门口站着的人时,手中的大锤“哐当”一声掉在铁砧上,火星溅起老高。
他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古铜色的脸膛瞬间涨红,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独…独孤…陛…”
他结结巴巴,手足无措。
“嘘——”
独孤信竖起食指在唇边,笑容温和,
“孙大哥,这里没有陛下,只有当年的邻居,独孤信。”
沙氏也认出了木伽罗,惊喜地捂住嘴,眼中泛起泪花:
“伽罗妹子!老丈!是你们!快,快进来坐!”
她连忙放下毛巾,手忙脚乱地去搬凳子,又对着儿子喊道:
“二起!快,快把咱家最好的云雾灵茶泡上!贵客!贵客啊!”
孙二起看着父母激动得近乎失态的样子,又看看眼前这三位气度不凡、却又莫名眼熟的客人,虽不明所以,但也知道定是了不得的人物,连忙恭敬应声,手脚麻利地去准备。
自平安镇蜕变为独孤城那日起,孙氏一族便选择扎根故土,未曾挪动分毫。
木老丈感念旧情,多年来暗中施以援手,以珍贵的灵药、隐秘的修行法门相赠。
在他的照拂下,孙氏众人竟相继叩开了结婴期的大门,修为实现了质的飞跃。
要知道,修真者寿元有限,若无此番机缘,历经数百年光阴的消磨,孙氏一门恐怕早已化作黄土,消散在岁月的长河之中,只留几座荒坟,在风雨中诉说往昔。
如今他们不仅修为精进,更延续了家族的命脉,这份情谊与机缘,实在令人感慨万千。
小小的炼器铺瞬间热闹起来。
沙氏拉着木伽罗的手,絮絮叨叨地聊着这些年街坊的变化,谁家添丁了,谁家老人走了,谁家孩子出息了进了仙门…琐碎而温暖。
木老丈则饶有兴致地看着孙连起重新拾起大锤,叮叮当当地敲打,偶尔指点两句控火的诀窍,引得孙连起连连点头,眼中满是敬佩。
独孤信坐在一旁简陋的木凳上,品着孙二起奉上的、带着烟火气的粗茶,看着这充满市井烟火气的画面,听着老友中气十足的谈笑声,心中一片宁静。
独孤信想起当年初来平安镇(如今的独孤城),囊中羞涩,第一柄像样的灵气盾牌,就是孙连起看他顺眼,少收了他三块灵石打的。
这份情谊,并未因他登临绝顶而褪色。
离开孙家铺子时,沙氏硬塞给木伽罗一包自己晒的灵果干,孙连起则拍着胸脯说:
“老弟…不,那个…您以后要是缺什么趁手的家伙,尽管开口!老孙我拼了这把老骨头也给您打出来!”
那份朴实的豪气,让独孤信笑着点头应下。
下一站,是城东。
这里的空气弥漫着淡淡的药草清香。街道两旁不再是铁匠铺,而是一家家或大或小的灵药店圃。
循着更清晰的灵力印记,他们停在一座被葱茏绿意包裹的小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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