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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逼身不自由
没有让黄石等上很久,门口中就出来一个蓝衣士兵,胸前的圆形护心锃光雪亮,棉甲上整齐地嵌满菱形的金属片,脚下是黑黝黝的崭新军靴,他也不打量黄石,只是淡淡说:“跟我来吧。”掉头就往里面走去,黄石连忙快步赶上。
府中台榭纷纷,红砖绿瓦,一道长廊横跨台前,长廊白玉栏杆、青石台阶,过上长廊后,左侧是新砌的花园,园正中摆着碧绿潭水,谭里耸立出一丛山石,顶部矮矮喷起一汪水泉,顺着石壁泪泪流下两道清流……
蓝衣士兵走到一扇红木门前停下,对着门鞠躬报告:“额驸,来人带到。”
“带进来。”
来到这里的时候,一路走马观花的黄石心中已如明镜般,只剩下对王化贞发出的一阵阵冷笑。听到里面传出的命令,他赶快整肃心态,跟着士兵走进去。
等听到身后门关上后,黄石立刻冲着书桌跪倒叩首:“李将军,小人有信带到。”
“呈上来吧。”
闻声起立的黄石从怀中掏出一个蜡丸,双手捧着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放在书桌上,眼皮也不抬一下就退后肃立。
“抬起头来。”
黄石顺从地抬头观察这个努尔哈赤的老朋友,只见此人方头大耳,下颌留着长须,浓眉大眼的很有有几分男子汉气概。李永芳摸着胡须看了黄石一会儿,眼睛眯了一下,就打开蜡丸开始看信。一会儿就嘿嘿笑道:“好大胆,细作竟敢白天来访。”
“我家大人和李将军是老朋友了,小人不过是替两个老朋友之间带一封信,李将军不愿意看到我家大人的信么?”黄石早已打定主意,用词是越重复越好,自己更是显得越粗鄙无文越好。
李永芳锐利的目光在黄石身上盘旋了很久:“你怎敢白日前来?”
“小人想,李将军的府第晚上一定戒备森严,耳目众多,小人白日前来,将军想不到,别人更想不到。”
李永芳鹰一样的眼神中闪过一色讶色:“你叫什么?”
“小人黄石。”
“你不怕被斩首么?”
“我家大人告诉小人,李将军是讲义气的好朋友,再说,两国交兵不斩来使。”
这个成语让李永芳愣了一下,随后就放下胡子哈哈大笑起来:“不错,不斩来使,正是如此,坐!”说话同时李永芳在心里骂了一句,没文化的粗鄙军汉,你算哪门子的使者,明明就是一个奸细。
黄石谢过以后贴着一个椅子边缘坐下,垂首良久后抬了一下眼皮,正好与李永芳看过来的目光对上,他赶快又把头更低下去了一些。
李永芳随口问起广宁情形,孙得功外貌、体态,黄石对答如流,毫无迟滞。然后李永芳就问到了黄石这一路所见所闻,民生乡情,但是这些问题让黄石瞠目结舌,词不达意。
见这个黄石不甚了了,李开芳也就不再多问,两人对话里对广宁的军情兵力没有丝毫涉及,更绝口不提他来辽阳的经过。李永芳随口又说了几句后就喊来卫兵,让他们把黄石带下去安排妥当。
晚饭的时候李永芳又叫黄石一起去用饭,两人分宾主做好后,坐在下首的黄石也是菜肴丰盛,琼浆玉液。酒过三巡,李永芳拍手叫来歌姬献舞厅堂,环肥燕瘦,美色缤纷。等到一个歌姬来敬酒的时候,黄石看得不禁一呆,比昨天见过的那个丫环更要美上几分,酒碗一时都拿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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