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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礼堂里座无虚席,几千个同学互相低声耳语汇成一曲低沉的前奏。
座位按班级排列,男生女生分开做。
文艺周的第一天上午是文艺庆典,每个班级出一个才艺节目,评审打分,优秀班级最后得奖。
文艺周一点也不文艺,学生的才艺只不过是给班级加分的工具。
后台乱作一团,空间本就不大,有一个班要演大型话剧,化妆品摔在地上变成纸醉金迷的淡紫和粉红…再加上各种大声传话,后台的场面一度失控。
就在这些喧闹里,月温温抱着一个果篮,拎着一个画板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她没什么要准备的,思绪也跟着无聊渐渐跑远了…
开学三个月了,月温温觉得自己其实混的也很一般,班里大家只知道月温温是语文课代表而已,加上她本人很少“踊跃”表现,在班里没什么知名度。朋友的话,也就和婷微杨玉比较熟。
月温温本身也不想和太多女生认识,小学的时候班里的女孩子们勾心斗角,今天商量我和你玩,明天告诉另一个人我们不和她玩。
每个人的班里应该都会有那样一个女孩,才艺样样行,长的甜美,成绩优秀,只要她一挥手,所有女生都听她的话,不乏有男生也为她献殷勤。那就是班里的公主。
月温温四年级的时候因为一次省级儿童手工比赛阴差阳错地抢了那个“公主”的参赛机会,就被她一直针对到毕业。
每每想到这里,月温温都会叹口气,她一直认为自己是全中国最早熟的女生。体会过被冷落的滋味后她知道了什么叫孤单与成长。
就一直做一个普通的班级一分子挺好的,不过因为这个普通一分子突然就和施予做了同桌,班里也有些爱传闲话的女生在背地里说她坏话。
这次的期中考试成绩在无形中给自己镀上了一层铠甲,排名拔尖的这种虚荣是可以对抗那些阿猫阿狗的叫声的。
“温温,你怎么还发呆了?快检查一下铅笔有没有削好,一会你得第一个上台。”婷微的突然出现把月温温的思绪拉回来了。
月温温抬起头冲她安心地笑笑,捏了捏婷微的手,算是安慰她紧张的内心了。
铅笔上去再削也不着急,反正她要在舞台上从头做到尾。
活动前的热场音乐戛然而止,礼堂里的顶灯一盏一盏熄灭,所有人屏住呼吸。台前聚光灯打开,巨大的天鹅绒幕布缓缓拉开。
月温温提着果篮,夹着画板上台。
婷微说这也算舞台表演,穿校服也显得太不重视舞台了,拉着她换了一身小黑裙,还给她扑了点粉。月温温当时还笑她是要送自己去选美,婷微当时也没空理她,仔细地给月温温点缀一点口红。
站在台上的时候月温温才意识到,婷微的选择太对了,大礼堂是阶梯式的观众席,此时台下漆黑一片,像极了漆黑汹涌的海水要压过来。
几千双眼睛盯着舞台上的自己,月温温在想如果现在穿着校服提着果篮就走上来了,会不会被同学们以为自己要送礼给评委然后做错路给走上台了?
“第一个节目是初一六班的月温温同学带给我们的——静物油画。我们掌声欢迎。”
月温温鞠了一躬便走向舞台的右后角,那里有一张小桌子,一把小椅子,桌子上有一块白色布。接下来两个小时月温温都要坐在这里了,也就是说,别的班又唱又跳的时候,她都要坐在这里当背景。
想想就有点难熬。
月温温把果篮放到桌子上,把布捏出褶子,再把果篮里的苹果香蕉什么的拿出来摆一摆。
昨天婷微到处找人出节目,都没人愿意响应,后来她也不问了,乃至六班人都以为自己班是弃权演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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