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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此时,耳边一个炸雷响起,吓得冯蓁一个哆嗦,侧头看向宜人,声音抖得跟冻在冰库里似的,“你,先下去吧。”
宜人没动。
冯蓁吸了口气,稳住了声音,又重复了一遍,宜人这才退出去带上了门儿。
冯蓁看着宜人关好门,这才朝萧谡看过去,但她的脚却一步也不肯再多挪,就站在紫檀嵌螺钿的多宝阁式隔断前不动了。
萧谡乜斜了冯蓁一眼,笑了笑,“以前从没见你穿过上京女君那样的对襟阔领衫,没想到你去安郡王府时却穿了。”
冯蓁微微低了低头,她此刻穿的自然是斜襟的裙衫,脖子以下遮掩得严严实实的。而那日她去安郡王府着实是打扮过一番的。
既然要夯实了佟季离的一番心意,她当然得扮得美美的。冯蓁还记得小时候见过的佟季离原配的模样,是端庄丰腴那一挂的。她模样好,胸前这几两肉也是生得恰到好处,可比起佟季离的原配就不如了。那时候冯蓁还背后吐槽过佟季离呢,觉得他是断奶时没断好,所以喜欢大胸。
交领将人遮得严严实实的,自然也就束缚了胸型,所以那日冯蓁才换了对襟阔领的衣裙,把胸部着实烘托了一把。没想到却让萧谡挑出了刺儿。
冯蓁也不着急答话,就轻轻靠在多宝阁的壁板上,扫了萧谡一眼,万一这人其实并不知道什么,是来诈自己话的呢?
下一刻冯蓁却见萧谡从袖口里拿出一样东西来,剥开裹在外面的绢布,露出的乃是一支腰上缠金的白玉宝莲转心簪来。
那缠金处正是匠人为了把断簪续起来而裹上的。
冯蓁心里垂死挣扎了一下,或许世上有一模一样的簪子也不一定。
“怎么,见了旧情人,就把新人抛之脑后了?”萧谡又朝冯蓁笑了笑,露出一口瘆人的白牙。
冯蓁哆嗦了一下,她知道,萧谡心里很清楚,佟季离算什么她的旧情人,她离开上京的时候才是个小孩儿呢。可他还是说出了这种话,显然是气急了。
“簪子怎么会在你手上?”冯蓁问,心里却暗骂佟季离这个坑货,让萧谡证据在手,叫她想抵赖都没办法。
“孤怎么忍得了让这簪子落在佟季离手中?”萧谡这反问法儿,也算是回答了吧。
冯蓁沉默不语,像个罚站的小孩子,倔强地不肯认错,就那么靠着。
“没话跟孤说了么?”萧谡道。
冯蓁摇摇头,证据确凿,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呀?萧谡想干啥直说就是了。
“幺幺,为了个卢柚你要跟孤闹到什么地步?”萧谡的语气忽然一转,从质问变成了无奈,甚至带着一丝哀求。
冯蓁没想到,萧谡竟然将这件事自动就算在卢柚头上了。她心下松了口气,就算跟萧谡翻脸,却也绝不能撕破脸,毕竟是要做狗皇帝的人,生杀予夺。冯蓁自己不怕,却还得顾忌冯华呢。
冯蓁也还是不答话,就看萧谡自问自答能到什么时候。
“幺幺,卢柚她,孤”后面的话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以至于萧谡启口再三,还是说得有些艰难,“孤跟你说实话吧,卢柚与严儒钧有了首尾,孤与她之间是绝不会有任何情意的。”
末了,萧谡又补了句,“即便她与严儒钧没有丑事,孤对她也从未有过任何情意。”这话完全是怕冯蓁会多想而加上的。
冯蓁没想到萧谡会跟自己和盘托出,毕竟这种戴绿帽子的事儿,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好意思往外说的,尤其还是对着自己喜欢的人。
可正是因为没想到,所以冯蓁一时就来不及遮掩自己的情绪。
萧谡眯了眯眼睛,锁住冯蓁的脸道:“你早就知道了?”
冯蓁没敢答话。
萧谡起身走到冯蓁的跟前,迫使她望着他的眼睛道:“那为何一直为着个卢柚跟孤闹腾?”
这下冯蓁不拿出理由都不行了,但好在萧谡没追问她怎么知道却不曾跟他提及的事儿。
冯蓁拿捏了一下分寸,这才撇开头道:“殿下,我只是想离开上京回西京去。”
“回西京就一定要勾搭佟季离?”萧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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