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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谡将曲谱交给杭长生,“让霜姬试奏一番。”
萧谡那边有没有人能将“碧心曲”弹奏出来,可就不是冯蓁会关心的事儿了。她和冯华近日回了阳亭侯府,因为蒋家那边开始走礼了,已经算好了日子,成亲的日子就定在来年二月里。
许是因为前段日子的冷落,蒋家这次纳征送来的聘礼十分贵重,其中光是黄金花冠便送了三顶,一顶嵌红宝石,一顶嵌碧玺,另一顶则嵌百宝,华美光灿。另外名贵绸缎也送了十箱,珊瑚树一盆,玉如意一双,黄金做的大雁一对等等。
黄氏笑道:“蒋家三郎纳征时,只怕也得比照这么办,那蒋家都要被搬空了。”
冯蓁凑到冯华跟前,“阿姐,你做衣裳时,我帮你弄呀,保证美美的,看得姐夫不眨眼。”
冯华好笑地打了冯蓁一下。
冯蓁继续道:“阿姐,你嫁过去后得嘱咐姐夫减减肥了,他那模样真是配不上你,要不是演了一出英雄救美,也得不着阿姐你的心。”
“就光会说人,你自个儿怎么不减减?”冯华掐了掐冯蓁腰上的肥肉。
“减,马上就要减了,外大母说中旬皇上就要去秦水河边避暑了,可惜你不能去。”冯蓁抱着冯华的手臂道,“说是要去两、三个月,咱们还从没分开这么久呢。”
冯华揉了揉冯蓁的头发,“你多陪着外大母一点儿,我见她近日身子都不太爽利,可不许顶撞她,我不在你身边,你自己万事都得小心些。”
“保证不乱走,不乱跑。”冯蓁举起右手保证道。
冯华还待要开口,冯蓁又接着道:“凡事问过外大母才做,她不许的,坚决不做,怎么样?”
“小滑头,话都让你说完了。”冯华理了理冯蓁的头发,“等阿姐的亲事忙完了,就该忙活咱们幺幺的亲事了。”
冯蓁赶紧搂住冯华道:“阿姐,我要么坐产招婿,要么嫁给姐夫做小,你自己斟酌着办吧。”
“那就嫁给你姐夫做小吧。”冯华嘻嘻笑道。
冯蓁的肩膀瞬间就耷拉在了冯华的肩头,“阿姐,你欺负我。”
冯华将冯蓁的脑袋推开,“少想些有的没的。”
冯蓁没办法,只好道:“那你别给我相看那些高门子弟,我可受不了,最好是寒门学子,父母双亡就更好了。”
“你赶紧给我走吧,是想气死我不是?”冯华将冯蓁推出门。
秦水在上京西北,因为是帝辇出行,一路的车队拉了足足五里长,慢吞吞地走了六、七日才到秦水行宫。
城阳长公主自然不能住在皇帝的行宫里,但因为秦水乃是华朝皇室的避暑胜地,所以需要随驾的高门贵族基本都在秦水置了别业,长公主的园子叫“定园”,秦水地广人稀,所以这定园虽是别业,却也不比上京的公主府小多少。
七月的秋老虎热得可以在地砖上煎鸡蛋,烈日仿佛舍不得离开,要用最炙热的光来让世间的人都记住它的威力,让人们匍匐着恭送它离开。
冯蓁就日日匍匐在水里,教敏文凫水。这么手拉手,手扶腰的,虽然不如那几只肥羊,但冯蓁的桃花源还是富有得一片白生生的浓郁。可还是不够,她的小树苗如今已经挂果,九个小如珍珠一般的青色桃果高高挂在枝上,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冯蓁吞了口口水,直觉那桃果若是成熟,吃下去必定有惊人的效果。可惜白息不够,她必须得狠狠地薅一大把羊毛,才能将桃果催熟。而且岁月不饶人,冯蓁也到了该长个儿的时候了,这时候若是错过了,一辈子怕就得成矮冬瓜了。
可惜冯蓁把头发都快揪掉了,也没找出大薅羊毛的好法子来,她急得都想进宫给老皇帝当妃子了,可惜老头子还瞧不上她一个小豆芽。
那几只肥羊皇子到了秦水就不见踪影,听敏文说是打猎去了,男人的世界比女人宽广太多,自然也没有人会去惦记一个小女君。且他们都已指婚,也无需再对城阳长公主溜须拍马,自然就更不会登门了。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这日本该是秋高气爽的天气,谁知午后阴云突然从天边卷来,顷刻间便是暴雨如注。
冯蓁和敏文便只能在屋子里玩升官图,看着池子里白浪翻飞,只道:“今年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雨呢,还挺有趣的。”
对百姓而言,可能导致洪灾的暴雨,在小女君们的眼里,也就是得趣罢了,丝毫没觉得背后有什么危险。
然则半夜时分,有内侍紧叩园门,进来时只道元丰帝晕厥了,细问之下才知道四位皇子今日去山中打猎,这会儿一个人都不见回来,而秦水河暴涨,谁也过不去,也不知他们安危,所以元丰帝才急得晕倒了。
真是不晕不行。元丰帝就这么四个儿子,说来也是奇怪,打从六皇子降世后,宫中只生了三个公主,便再无子嗣出生。若是四个儿子都出了事儿,元丰帝这一支血脉就后继无人了,如何能不急。
长公主赶紧换了衣裳,冒雨去了元丰帝的行宫。敏文原也要跟着去的,长公主却道:“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和幺幺一块儿呆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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