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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燃弯腰捡起地上的冲锋枪,递给姜娇。
姜娇颠了颠手中的枪,望着一团混乱的黑袍信徒,无用武之地,本来还打算动手的……
黑袍信徒们正互相撕扯着滚落台阶,金色烛台与匕首在大理石地面上叮当作响,血液刺鼻的腥气漫过硝烟。
她感慨:“这……也太容易了。”
容易到让人失望呢。
本该惊心动魄的对峙,竟以这般荒诞的方式收场——信徒们自相残杀。
傅燃牵着她的手:“戳破一个巨大亮丽闪着瑰丽梦幻色彩的泡泡,是需要一根针。”
“引爆一个炸弹,只需要一根线。”
他们走在瑰丽多彩的教堂中。
玫瑰窗投下的琉璃光影,细碎的彩色光斑在石柱上流淌。
傅燃的手紧紧握着姜娇,两个人缓步经过互相打的满身是血的黑袍信徒,暖香中发酵出朦胧的甜蜜。
一个黑袍信徒捂着汩汩冒血的伤口,踉跄间血手抓住另一个信徒,指甲缝里嵌着对方的皮肉碎屑。
一边是喧闹杀戮,一边是暧昧静好。
姜娇的清澈嗓音漫过硝烟:“小人同而不合。他们站在一起看似目的都一致,团结又和谐。只要把他们每个人的私心放在明面上,他们就彼此受不了。他们自已是什么样儿,自已不知道么?”
傅燃笑着,迈过一个在地上呻吟满脸血的信徒,声音沙哑低沉:“人的阴暗面,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的。”
“人只喜欢阳光,不喜欢腐朽黑暗。”
姜娇脚步顿住,转头看向傅燃,彩色阳光在他身上投下艳丽的光,斑驳的光晕里,白色衬衫浸着暗红血迹,被阳光镀上金边。
阳光穿过破碎的彩色玻璃,在他身上流淌成一幅流动的油画,带着血痕的伤口,随着他每一次的呼吸,在光影交错中绽放又闭合。
姜娇抓住傅燃已经揉碎的衣领,用力把他抵在几米高彩色玻璃窗前,七彩阳光直射在他脸上,让他立体雕塑般的五官生动丰富。
傅燃顺着姜娇的力道,没一丝抵抗,被压在下面,长腿向前伸。
姜娇俯视着他。
姜娇摸着他的手,向前伸,伸入七彩的阳光中。
光芒顺着他的指缝间漏下光晕,在他染血的皮肤上跳跃闪烁,宛如跳动的火焰。
血污顺着袖口蜿蜒而下,在阳光的照射下,暗红与明黄交织,像是被揉碎的晚霞凝固在人间,既艳丽夺目,又透着令人心悸的凄美。
姜娇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掌染上的七彩光芒,轻声:“看,你接住阳光了。”
“你不用追着阳光,阳光也会均匀覆盖在每个人身上。”
她低声在傅燃耳边:“只要你不躲避阳光。”
“不肯走出阴影。”
傅燃嘴唇上染着红色光影,彩色光斑搅成细碎的星河照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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