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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瞬间懵了。
不是说王子们畏惧大王如虎吗?她都没拜秦王,要怎么拜王子啊!王子虔又怎么敢问出来的啊!
殊不知,王子虔本也无这个胆子——他颇似其母郑夫人,其实没甚心眼。此刻贸然开口,是因为秦时上殿时,他看到了对方鞋履上缀的珍珠。
他上午才见过母亲,对方对今日插戴的玄鸟珍珠步摇很是喜爱,于镜前反复赏了许久。王子虔再是不关注这些梳妆事,也是记得那颗珍珠的。
然而如今,那样的珍珠就缀在这位秦贵人的鞋履上!
此刻他眼神冷冷看着秦时,呼吸长且缓。
自父王西巡以来,他已半年未曾得见。而对方打从来到咸阳宫,已经连续两日面见父王,甚至昨日还一同用饭赏舞。
王子虔心中酸楚,此刻随着愤怒全出。
这话一说,姬衡面色瞬间深沉起来。
“秦卿面君不拜是寡人恩赏,怎么,来日相国所在,是否也要先拜王子?”
“父王息怒!”
王子虔瞬间起身离座,跪在地上。
他脸色苍白,几乎与茫然看着此等景象的乘虎一样面色:“儿臣不敢!儿臣只是、只是……”
“父王。”旁边有一道清冽女声响起。
公主文稳稳跪坐在案前,微笑开口:“虔儿只是因父王爱重秦君更甚儿等,因而心中酸楚不忿罢了。”
她笑意加深,甚至神色略带俏皮:“父王西巡这么久,儿也甚是想念父王。”
这话说的如此漂亮,就连秦时都快要相信了。但姬衡反而神色越发愠怒:“贵为王子,又是丈夫之尊,心中倘有不忿,面君尽可直言。”
“若真有此胆气与寡人争执一二,寡人还当告慰祖宗,言我儿勇气可嘉。”
但如今……
王子虔心胸窄小,做事无顾头尾,甚至脑袋也缺了些——
他不必知道王子虔因何与秦卿生出矛盾来,但对方既有胆气见君不跪,莫非还能缺了本事?
公主文倒是言语妥帖,可遇事只图周转,贵为公主之尊,却无有强横之意,小道尔!
他闭了闭眼:挥挥手:“罢了罢了,文儿是公主,也便罢了。”
这话一说,姐弟二人的面色却比刚才还要更惨烈些。
旁边有侍从随着秦王的动作搀扶起王子虔,他年幼的身子仿佛承了千斤重担,此刻脚步虚浮的跪坐回去……
看得秦时都默然无语了。
此番交流,她并未因秦王恩重而开怀,反而更深切地意识到:
大王乾纲独断,霸道无匹。
连带自己的子女都多有苛责——他胸中有万里山河,却没有同样如虎如狼的儿女…?
这宫中无论是谁,都不会有胆反抗他的言语。而公子虔明明大有优势,如今却落了个【没头脑】和【不开心】
这守成之君,他还要如何做?
便是做了,还能宽宏大量像姬衡一样支持她吗?
她垂下双眸,同样也陷入长久的烦恼中。
但看看对面容色惨淡的姐弟俩,一时不知道谁更苦些。
再看看高阶上坐在椅子上的姬衡,对方神色也不是很美妙——想来也是,雄主年已三十六,至今却无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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