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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拍卖会开始。
姜浓是由面色冷峻的阎宁陪同来的,要是换性格乐观的粱澈还能闲聊两句,所以整场下来,她一袭极踝长的霜色裙子安静坐在座位上,话也少,几乎什么都没拍。
直到最后拍下一幅大师绝世名画,才引起了在场不少大人物的侧目关注。
有人私下低语:“这位是?”
“是谁不知,但是她坐的位置是傅家那位的,旁边秘书,瞧着更眼熟。”
比起被戏称是太监总管的粱澈,最喜跟在傅青淮左右不离身,阎宁多半时候,都是在外办事的,也就因此,上流贵圈的一些大佬都对他有印象。
能让使唤动他的,但凡懂得揣测人心的,都知道姜浓的身份不容小视。
于是在场给她投去的目光几乎都是善意的,甚至有结交的意思,等拍卖会结束时,有一些还主动送了私人名片过来。
姜浓接人待物都很柔和,谁也不得罪,照单收下。
等戴着粉钻的手指在签署书写下名字,回过神,却早已经寻不到苏荷的身影了,不知何时走的,除了红色座椅上还有她的号码牌外,什么都没留下。
……
走出拍卖会的九号公馆,车子还未开过来。
姜浓站在台阶上避风,白皙的指节轻揪裹着肩膀的蕾丝披肩,心里默默地想着苏荷来沥城的事,直到包里的手机铃声蓦地一声响,她思绪被打散,垂眸拿了起来看。
是医院的来电。
姜浓如今凡事都不怕了,却最怕来自医院那边的任何消息。
她划开冰凉屏幕,被光照得垂落的睫尖泛着碎光,随即贴在耳旁,屏住呼吸听了一会儿。
医院那边说,季如琢失踪了。
半个小时后。
姜浓先是让阎宁,快速送她去藏月会所找人,结果扑了个空。
后来又去了季如琢所居住的公寓,摁了好半天的门铃都没有人开,从深灰色的冰冷门锁积灰上看,阎宁在旁提醒她:“太太,他没回来。”
姜浓踩着华丽大理石的高跟鞋尖是僵冷的,握着手机,先给医院打电话,又不停地拨打季如琢的号码,她脑海没由地想到了路央,心底就跟被什么拖着往下一直坠落,颤声问阎宁,沥城都有几处最高的楼?
直到林樾舟及时打来了电话,告诉她:“如琢有消息了,人安全。”
姜浓差点没被吓散了魂,冷静下来问了地址,又赶了过去。
季如琢从医院出来,并没有众人想象中闹跳楼自杀,也什么地方都没去。
而是去了殡仪馆——
他这副身体做过手术,不像先前能把病态完美的伪装起来了,大衣扣在身上,如青竹亦如玉,却消瘦苍白得实在厉害,就连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一眼瞧见了,都知道是来干嘛的。
季如琢来挑选骨灰盒,等姜浓姗姗来迟来时,已经漫不经心地挑选好了几款,比较顺眼的是金丝楠木的。
踏入室内,姜浓看到他斜靠在玻璃柜前的那副样子,硬生生将眼底泪意逼了回去。
她深呼吸着,尽量若无其事般走过去,启唇主动说:“现在还不到买骨灰盒的时候。”
季如琢循声转头过来,薄唇的嗓音清润含蓄,显然是为了让她心里舒服一些:“货比三家,趁着还能自由走动,我先亲眼看看。”
“这里质量不好的。”姜浓想劝他走,轻声说:“我们用古董的。”
季如琢笑看她,说:“你这话幸亏没被殡仪馆的负责人听了去。”
姜浓微微抿了下唇:“走吧。”
这里太冷了,哪怕已经到了开春转暖的时候,她往这里一站,连指尖都是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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