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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腹背受敌,随时都有可能真的丢了性命的时候,他竟然还能想起情情爱爱,柳折枝十分不理解,但也没有说出来,只是实事求是的告诉他,“我们可能都活不了。”
兵分两路还能有这么多追兵,可见北齐和大周都是铆足了劲要他们的命。
“我说的是万一我活着。”
墨宴不想跟他谈事实,这辈子头一回跟谁谈那些自己最看不上的风花雪月,“柳折枝,我要是死了,你随便去哪都行,以你的能力,忍几年再杀回大周还是有可能的,但我要是没死……”
他抓着柳折枝手腕的手紧了紧,“我本来是能活着回去的,大周的追兵来了,我知道凶多吉少我也没扔下你,你觉得我这种人,会为了结盟不要命吗?”
如果他不说,柳折枝会一直以为是为了结盟的,可今日他这么说了,柳折枝便知道了,不是为了结盟,是为了一个情字。
不过才相识一个多月,竟然就能如此情根深种,柳折枝不知道该说他是太纯情,还是太疯。
“我要是能活下来,你得记得我的好,然后给我一个被你利用的机会。”
往日这些话墨宴是万万说不出口的,可如今眼看到了生死关头,他怕他不说就没机会了。
其实他对皇位也没有很执着,他只是看不惯那个老不死的做昏君糟蹋北齐,想把权力攥在自己手里,免得有不长眼的惹他,但他对柳折枝不一样。
如果有一日让他在柳折枝和皇位之间选,他一定会选柳折枝,就像今日他明明把柳折枝给大周的追兵就能给自己争取一线生机,他却从来没想过这么做。
性命和柳折枝之间他都偏向了柳折枝,更何况是皇位。
“你这是挟恩图报。”柳折枝没说答应还是不答应,只回了他这句话。
墨宴盯着他的眼睛,嘴角上扬的弧度更明显了,“你没拒绝。”
上次柳折枝拒绝的那么干脆,这次却没拒绝,已经足够说明最后的答案了。
不拒绝,就是答应。
有了这份动力,接下来一连三日,墨宴带着他东躲西藏脸上都始终挂着笑,直到某日夜里北齐和大周的追兵将他们围困在一处密林。
箭雨从四处袭来,身旁的护卫一个个倒下,最后只剩下墨宴与柳折枝背对着,墨宴拼了命将包围圈撕开一条口子,抱着他滚下山坡。
滚下去的瞬间,身后除了追兵的脚步声,还有两声凄惨的喵呜落入耳中。
是那只狸奴,柳折枝的喵喵,这一次还是没能护住。
“别听。”
墨宴抱着他,一手护着他的头,一手努力捂着他的耳朵,“养狸奴太麻烦了,以后还是养蛇吧……”
最后一个字落下,柳折枝甚至来不及反应,一片温热落在脸上,鲜红的血滴滴滑落,几乎蒙了他的眼。
捂着他耳朵的手落在身侧,护着他的人没了动静,只剩下两人身下仿佛流不尽的血。
山坡很高,他们落到了底,可这满山坡的石头几乎没怎么伤到柳折枝,因为有人替他挡了,连此刻他眼前的那块石头都是墨宴替他撞了上去,伤及肺腑,吐了他一身的血。
不光是身下,墨宴的怀里也都是血,天太黑了,柳折枝伸手摸上去才知道,墨宴腹部被刺了一剑,一直没告诉他,那一身玄衣早就被血染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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