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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族使者还未走,严络言就已经下了旨,秦王觊觎皇后,三日后午时当斩。
他本就是暴君,随意操控着他人的生死,就算罪不至死,可那又怎样?
在严络言的心里,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觊觎苏纪。
粉意跪在苏纪旁边,她苦苦求着苏纪别跪了,她不明白为何皇后对王爷那么执着,她也不懂为何皇上对皇后那么好,皇后却毫不心动,她只是心疼皇后,她穿着那么薄的衣服跪在雪地之上,双目坚定地看着殿堂。
“娘娘,您别跪了吧,您这是何苦呢?”
“粉意,站起来回流苏殿,这里本宫一个人就可以了。”苏纪看着朝堂,此时正是早朝时间,严络言正在殿里坐着听众臣奏事,她不求他放过秦王,她只求他能饶过他。
“娘娘,您这说的什么话,您在这里跪着,粉意就陪您跪。”粉意也是倔强的,皇后对她很好,她也不忍她孤独一人在这雪中。
苏纪无奈转头看了她一眼,伸手就将粉意砍晕,她微微仰了仰头,“一,把她送回去。”
“我知道你在这里。”
一缓缓从树后走出来,过去把粉意扛起来,“皇后……”
“送回去。”
苏纪闭眸,显然是告诉他她不想听任何劝告的话,一只得转身离开,他回头看了看跪在雪地的女子,她的背影是那么的瘦弱,他不由叹了声气。
皇后的情,皇帝不懂,可皇帝的情,皇后又何尝不是不懂?
为何这世间,情总是折磨着这么多人。
苏纪跪了三天三夜,第二日便是暴风雪突袭,整个晚上都狂风暴雪犀声不断,白雪盖住了苏纪的身体,她缩了缩手用袖子不断地抚去那些堆雪,全身都被痛得通红血肿,双腿早已没有知觉,可她依旧一声不吭地跪着,双眸盯着殿堂。
第三日,她便全身发烫,她一口饭都没吃,只是偶尔嚼着白雪维持着身体机能,不断抽搭着鼻涕,她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却一下倒在地上,无力地咳嗽着,愈加虚弱的身体像是垂死的老人,她感觉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
这个认知让她皱了下眉,她用胳膊好不容易才将自己支撑起来,视线终于不再落向朝堂,她低眸摸了摸自己的双腿,太阳光已经出来了,有点暖,却刺地她浑身疼。
可他却还没出来。
但她知道,他会出来的,他会的。
“她还在?”
空旷的殿堂,仅仅回响着烈酒的流声,那抹明黄黯淡无光,无力垂下的手突然动了一下,摸索着地上横躺的酒杯,眼角的疲惫遮不住心死,败破,无机。
颓废的男子倒满了酒,一仰而尽,却尽从嘴角流了出来,喉咙的哽咽怎么会再吞得下这灼烫之物,他断断续续地笑着死死看着殿堂的大门。
暗处的一看着这个曾经音落人头掉的暴君,心里也是难涩,“皇后还在。”
“她倒是够狠。”严络言低声笑起来,可一却从中听出了无力倔强的味道,他不由看向这个同样不吃不喝三日醉着酒的皇帝,“皇上,您又何必?”
“何必?”严络言感觉有什么要从眼眶中流出来,烈酒入喉,化不了心中的冰冷,“她跪得越久,就代表她爱秦羽阎爱得越深。”
严络言无力地扬起脑袋,“朕曾七日未进食,都没见她担心朕一丝一毫。”
“那秦羽阎不过是在牢狱中三天,她便跪了三天。”
苏纪,你仗得不就是朕宠爱你,让着你吗?
可朕,耐心却有限啊。
你这般执意,只会让我更加恐惧,他在你心里的分量这么重,我只会更想让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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